梁言發現碧海宮中居然還有另一個修煉了《魚龍舞》功法的修士,而且這個人正是碧海宮的副宮主林月缺後,心中自然驚訝不已。
他沒有在蓮月洞外過多停留,而是趁著夜色返回了自己的洞府。
回到洞府之後,梁言仔細思索整件事情的經過,總覺得自己以前似乎弄錯了什麼。
當年大夏國一行,本來事情進行得十分順利,可是最後卻發現有人精心布局,想把赤霄書院、黃泉宮和無雙城的人都一網打儘。
當時他先入為主,幾乎認定了是野木白在從中作梗,因為這些任務的消息,自己早就透露給了對方,所以懷疑是他暗中布的局。
如今想來,這件事情其實疑點重重,當年自己將消息透露給野木白之後,立刻就動身趕往大夏國了,除非野木白能夠未卜先知,否則他怎麼能夠提前在夏國被俘的皇子體內設下陷阱?
“如果整件事情都是由林月缺一手布置的呢...........”
梁言換了個思路,發現這樣一來,某些事情就能解釋得通了。
自己現在修煉《魚龍舞》第一層到圓滿,體內那股靈力精純無比,可以感應到林月缺的存在。那反過來,當年自己剛剛修煉,火候不夠,體內靈力還未成型的時候,是不是林月缺也能察覺到自己?
他在大夏國的任務中設伏,其實是為了引出自己的真實實力,確定他心中的猜想之後,再把自己單獨召見到洞府中,以桃花幻陣困住自己,就是想要逼問出《魚龍舞》這部功法?
梁言越想越覺得有可能,隻是心中還有一些疑點,林月缺身為碧海宮的代宮主,前任宮主的大弟子,化劫境渡五難的實力,為何沒有得到《魚龍舞》的真傳?
而野木白一個外人,居然知道藏經閣中的暗格,這件事情也太過蹊蹺了。
“野木白..............你究竟是什麼人?”
梁言喃喃自語了一聲,目光中帶著一絲複雜之色。
此人送給自己一個機緣的同時,也丟過來一個燙手山芋,如今林月缺盯上了自己,絕對不會善罷甘休。
想到這裡,梁言忽然生出一種古怪的感覺,整件事情之中,自己仿佛是一個魚餌,而林月缺就是他要等的那條大魚!
“莫非.........”
梁言心中一動,忽然生出一個猜想,暗暗有些驚訝。
“如果真是如此的話,那整個無雙城或許都會被牽連其中...........”
他自言自語了一聲,卻沒有再往下去想,因為整件事情牽扯太廣,自己沒有任何證據,光靠推測是遠遠不夠的。
野木白的身份暫且不管,如今最重要的事情,還是如何應對林月缺。
他思來想去,總覺得自己並不安全,雖然不知道什麼原因,碧海宮的兩位宮主維持了一個微妙的平衡,但林月缺的實力擺在那裡,隻要時間一久,總有辦法對付自己。
“與其坐以待斃,不如主動出擊..........如果真是我想的那樣,三年論道之期將至,林月缺必然會有所動作,我得趁機摸清楚他的底細!”
梁言之所以做出這個決定,是因為他已經將《魚龍舞》的第一層修煉至圓滿。
這門功法玄妙莫測,他冥冥中有種感應,如今的形勢似乎逆轉了,隻有自己能明確感應到林月缺的位置,而對方對自己的感應則十分模糊。
之後的一段時間,他一直細心留意林月缺的動向,終於在半個月前,發現他離開了蓮月洞,獨自一人來到這座祈靈山的山穀之中。
由於整件事情都是源於自己的推測,而且其中還涉及到《魚龍舞》和野木白這兩個秘密,所以梁言並沒有選擇把這件事情告訴無雙城的人。
十天前,整個碧海宮傾巢而出,包括寧霞、林月缺兩位宮主在內,都去蒼南山赴那論道之約了,而趁著這個機會,梁言也離開了洞府,獨自一人趕到祈靈山來。
來到這裡不久後,梁言就敏銳地發現,山穀裡麵果然藏有貓膩,但是峽穀的通道中守衛森嚴,自己如果硬闖的話,難免不被人發現。
於是他又想到了分魂秘術。
說來也是奇怪,當年從無心那裡得到的《種魂大法》來自魔族,而從千夜雪那裡得到的《分魂秘術》來自人族,二者源頭不同,卻有異曲同工之妙。
他把兩門秘術互相參照,互相印證,以一門秘術之長,補另一門秘術之短,修煉出來的分魂之術,居然比原本的兩門秘術都要高明不少。
梁言在山穀外麵一個隱秘的位置布下結界,用分魂秘術附著在一隻小小的蚊蟲上麵,就這麼堂而皇之的進入了祈靈山穀之中,路途上無論遇到的是修士還是傀儡,都沒有一個能夠察覺到他。
接下來就是剛剛發生的一幕,他在這座大殿中偷聽到了不少東西,緊接著跟隨那兩個修士來到監牢,用《分魂秘術》中鬥轉星移的法門,將自己本尊和被寄魂的生靈交換了位置,然後一劍斬殺了兩個帶路的修士。
梁言抬手掐了個法訣,把地上的兩具屍體都收拾乾淨,又暗暗放出神識,發現監牢外的守衛依舊在原地站崗,似乎並沒有發現這邊的動靜。
他稍稍鬆了口氣,順著兩人剛才前進的方向一路向裡走去。
這座監牢之中,到處都彌漫著血腥氣息,四周的白骨牆壁也都散發著陰冷之氣,如果是金丹境以下的修士被關在這裡,隻怕要不了多久就會被逼瘋。
梁言順著泥濘的通道走了一會,看見前方出現一個血池,池水中似乎有幾個身影,都被鐵鏈鎖了琵琶骨和四肢經脈,氣息十分微弱。
其中一人是個年輕儒生,身背一口長劍,衣衫早已經被鮮血染紅。
“蒼兄?!”
梁言的眼中露出一絲意外之色,因為此人他居然認識,正是號稱“南海劍俠”的蒼月明!
似乎聽到他的呼喚,那年輕儒生緩緩抬頭,渾濁的目光掃過梁言,瞬間露出驚訝之色。
“梁兄.........你也被抓進來了?咦?不對,你怎麼沒被‘鎖魂鏈’鎖住?”
蒼月明似乎明白了什麼,訝然道:“難道你是自己潛入進來的?不可能啊,外麵守衛森嚴,你怎麼沒有驚動任何人?”
麵對他一連串的問題,梁言並沒有解答的意思,而是直接開口問道:“先告訴我,怎麼把你們救出來。”
“斬斷‘鎖魂鏈’!”
一個低沉的聲音忽然從旁響起,說話之人卻不是蒼月明,而是一個身穿黃袍,濃眉大眼的中年男子。
“皇甫奇?”
梁言剛才把所有注意力都放在了蒼月明的身上,到此時才發現,旁邊居然還有兩個熟人,分彆是皇甫奇和沐寒雪。
“血池的作用隻是吸收我們的神魂精華,並不能困住我等,真正讓我們擺脫不了的,其實是這些‘鎖魂鏈’。”皇甫奇一邊喘氣,一邊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