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頭看去,這一輩子都得到了什麼。
營內的氣氛壓抑。
被罵的馬卓也不吱聲,隻是目光望著風雪,神色怔怔,似乎也在想念著自己的家人。
直到一聲咳嗽,拉回了大家的思緒。
大家一起看向了首座的男人。
五十多歲的廉天佑,並不見多少白發,還顯得十分年輕,肉眼看去,最多不過四十出頭。
頭發濃密烏黑,膚色是營地內大眾的小麥色,虎目微沉,很有威嚴,偶爾垂眸掠過時,能看到幾縷精光,可一閃即逝,很難捕捉。
“大家想回家的心思,我都知曉,按軍營,每逢十年就可以輪換回城,今年正好是輪到洪將軍跟馬將軍了吧。”
廉天佑輕聲歎道,“可今年北境這情況,兩位將軍的假期,隻怕是要擱淺了。”
洪奇自嘲,“都已經擱淺二十年了將軍。”
廉天佑心疼道:“我知你處境不易,兒子大婚,是該回去,可……”
洪奇像是一下子被戳中了傷處,“不是大婚,他三年前就已經大婚了,是洪家的長孫,要過周歲了!”
廉天佑難受地垂了眼,“是我耽誤了你,今年本來是能順利交接的……”
“還不是怪那個臭丫頭!要不是她帶了先鋒營進了北境,撬動了莫彭彭他們反叛,洪將軍的騎射營何至於要留守在北境,以至於連這唯一的大孫子周歲都要錯過了。”一人怒罵。
廉天佑皺眉,責怪道:“李舟,不得胡說,那是大小姐!大小姐便是有錯,也輪不到我們置喙。”
其他人一下子惱火,“憑什麼?她一個乳臭未乾的小丫頭,為了立功,帶著士兵進北境,通報過我們嗎?沒有!”
“北境森林裡現在鬨出這樁樁件件,哪一件跟她沒關係?哪一件不是她闖出來的!”
“元帥,你就是太縱著她了!”
李舟陰陽怪氣地道:“誰讓她是沐家的孫女呢,還流著沐家的血。”
廉天佑喝道:“李舟!”
李舟氣憤地道:“我就是看不下去,元帥你不讓我說,可我不吐不快!”
“你看看她在先鋒營作威作福,說殺人就殺,邵樓做錯了什麼?怎麼就要被她斬首示眾,所有的軍令都是出自多方位考量,就是邵樓真的害死了先鋒營的幾個士兵,那也有我還有各位將軍,以及元帥來處置,關她一個蘇家女什麼事?”
“她憑什麼自作主張?”
“沐凝煙的女兒又如何,沐凝煙都嫁出去了,她管得到沐家的事嗎?更彆說,現在沐家軍不姓沐了。”
洪奇跟馬卓皺了眉頭。
“沐家軍不姓沐,姓什麼?”
李舟大聲道:“廉!”
“這些年可是廉元帥帶著我們出入戰場殺敵,沐不凡跟沐知珩都失蹤多少年了,這軍營裡的樁樁件件哪個不是大人撐起來的,她一個小丫頭說過來奪權就奪權,說要拿回兵權就拿回,我不服!”
李舟喝道,眼神掃過大家,“難道你們就願意聽一個乳臭未乾的丫頭辦事嗎?”
“就衝她敢帶著先鋒營跑路這件事,我李舟這輩子就不會服她!更不可能喊她一聲將軍!”
李舟擲地有聲。
營內無人接話。
大家心思百轉,看著主桌上一直沒說話的廉天佑,洪奇問:“大人也是這麼想的嗎?”
大家的注意力一下子就放到了廉天佑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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