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3,牽橋搭線。年年有魚(兩萬)_在九十年代升職加薪_思兔閱讀 
思兔閱讀 > 都市言情 > 在九十年代升職加薪 > 163,牽橋搭線。年年有魚(兩萬)

163,牽橋搭線。年年有魚(兩萬)(1 / 2)

一秒記住無彈窗,更新快,免費閱讀!

陳知年看看梅姐,再看看葉欽,“你們認識?”

中午,葉欽說要請她吃飯,說他那個做地板和瓷片生意的朋友想要認識她,還要介紹一個認識很多做家裝材料生意的人的朋友給她認識。

陳知年毫不猶豫的答應了,隻是沒想到,這個‘認識很多做家裝材料生意的朋友’竟然是梅姐。

不過,想想也不意外。

梅姐做的本就是有錢男人的生意,認識的人多,其中舊有做家裝材料生意的並不奇怪。

不過,陳知年覺得梅姐應該是衝著她來的。

陳知年有些奇怪,她是普遍南方姑娘的身高,不高挑,不性感,不妖嬈,為什麼梅姐對她這麼感興趣?

雖然她五官也精致,但和林螢光等人相比,她漂亮得不明顯,身高身材更不顯眼。村姑和女神,隻要有眼睛第一眼看到的都不會是她。

但梅姐好像在第一眼的時候就對她露出了感興趣的笑容。

為什麼?

梅姐好像還因此找上朱暖,希望朱暖能介紹他們認識。不過,朱暖毫不猶豫的拒絕了。

是的,朱暖已經告訴陳知年,她和梅姐爭執的緣由。

朱暖還再三叮囑陳知年,小心梅姐。

朱暖還說了不少關於梅姐的事情,猜測,應該是有超級有錢的老男人喜歡陳知年這一類型的姑娘,所以,梅姐這個資深‘二奶’才會這樣想方設法的拉陳知年下水。

朱暖提醒陳知年,千萬不要相信梅姐的話。

有很多人就因為相信梅姐的話而變成了梅姐手裡的賺錢機器。朱暖的朋友在私下裡叫梅姐‘媽媽桑’。

當時陳知年就笑了。

嗬嗬。

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

不僅有愛情鳥,還有啄木鳥,當然還有身心心黑的烏鴉。而梅姐就是身黑心黑的烏鴉,竟然想要拉她下泥潭。

陳知年眼裡閃過一抹不屑。

葉欽看看陳知年,又看看梅姐,“你們認識?”

陳知年搖搖頭,小聲說道,“不認識。朋友的朋友的朋友。”算是三公裡之外千裡之內的朋友吧。

葉欽:“這是我們公司采購部助理,陳知年小姐。這是我朋友,趙光,做地板和瓷器生意,人稱趙總。”

趙總自來熟的握住陳知年的手,“你好你好。果然,美女都是和美女交朋友的,林螢光的朋友也和她一樣年輕貌美。能和美女認識,是我的榮幸,很榮幸。”

陳知年:嗬嗬。

“以後多多關照。吃肉喝湯,吃飯喝粥,多關照。”

陳知年:嗬嗬。

“陳小姐年輕能乾,以後肯定大有出息。現在是采購助理,明年就是采購經理”

趙光是個長得很喜慶的胖子,說話的時候,眼珠子咕嚕咕嚕轉著,有些像電影裡的‘小機靈鬼’。

陳知年看向葉欽,你朋友這麼能說會道,你知道嗎?

真的,陳知年第一次體會被拍馬屁拍到馬蹄上的感覺,相信馬也很無奈的,踢還是不踢?

趙光還在滔滔不絕,“陳小姐是不是想要做家裝生意,我告訴你,家裝真沒傳言的那麼賺錢哎。不管做什麼都難,越來越難。”

“我們賺的就是辛苦錢。”

“做這方麵生意的人越來越多,競爭太大。”

趙光懷念了一下以前做生意的容易,然後吐槽一下現在做生意的艱難,然後一臉殷勤的看向陳知年,“以後有陳小姐幫襯,我肯定會越來越好的。”

“陳小姐一看就有福氣。額頭寬大,財路八達。”

嗬。

她怎麼不知道自己這麼厲害?再說,讚美女孩額頭寬大?這真的不是找打?

陳知年滿頭黑線。

為什麼有些人拍馬屁拍得會讓人想要一腳踹到千裡之外?

是她的麵皮太薄了嗎?

應該是。

梅姐則笑吟吟的看著陳知年,好像獵人在看一隻怎麼也蹦躂不出手心的小白兔。

那種掌控全局的優越感,讓人看了很不爽。

“陳小姐,你好,我們又見麵了。”梅姐眨巴一下眼睛,眼角的魚尾紋更重了。十八歲的女孩眨眼睛,是俏皮可愛,但一個三十多歲的老女人眨眼睛,裝可愛就有些影響視覺了。

特彆是梅姐臉上的妝比較濃。

陳知年很擔心她臉上的粉會不會掉下來?

莫名的,陳知年想起堂姐。

堂姐第一次化妝,不僅把陳知年嚇了一跳,還把小妹給嚇哭了,直喊‘鬼啊。’

那年,村裡唯一的電視機播放了一部叫《我和春天有個約會》的電視劇,堂姐妒忌裡麵的幾個姑娘漂亮,還能天天穿漂亮的裙子,每天隻要唱唱歌跳跳舞就好。

堂姐天天幻想著有一天自己也能這樣漂亮,也能唱歌跳舞,也能當明星。

可惜,堂姐矮胖黑,想要變美,有些異想天開。

每次照鏡子的時候,堂姐就一臉委屈‘為什麼我這麼醜?’‘怎麼樣才能變漂亮?’

後來,外出打工的姐姐說,化妝能變美。

什麼是化妝?

就是在臉上塗粉、畫畫。

堂姐谘詢了好幾個外出打工的姑娘,然後開始信心滿滿的‘變漂亮’。

先用海棠粉在臉上塗了一層又一層,然後用鉛筆畫眉毛,粗粗大大的沒有經過任何修剪的眉毛被塗的灰黑灰黑的,有些像熊。

然後又用小野花的汁塗臉。

隻是,小野花的汁液塗在臉上,立刻就混著臉上的海棠粉一起順著臉頰往下滴落。沒辦法,最後堂姐把注意打到陳知年的彩筆上。

彩筆是陳知年參加全市的‘我的家鄉’的作文競爭獲得的獎勵,堂姐把裡麵的紅色、粉紅色、橘紅色等連哄帶搶的拿走了,用來畫臉。

紅色的彩筆用來塗唇,粉紅色的彩筆用來塗臉。如果彩筆直接畫在臉頰上,會讓臉上的海棠粉刷刷的落下,所以堂姐就用點的。

粉紅色的彩筆在臉上點點點。

其實,遠看還是挺好看的,白色的臉,粉紅色的腮,紅色的唇,灰黑的眉毛,但是,但是近看的話能嚇死個人。

“陳小姐?”梅姐疑惑的看著陳知年,“在想什麼?”

陳知年訕訕,“沒什麼。”她總不能說,懷疑梅姐臉上的粉會像堂姐的那臉那樣,說話就刷刷的掉粉吧?

隻是,梅姐可能真的上了年紀,臉上的厚粉也遮蓋不住臉上的我皺紋和斑。

上次見麵因為是晚上,在燈光下梅姐的臉更朦朧,也更顯年輕。但今天,臉上的粉有些厚,笑起來的時候皺紋會特彆明顯。

很多人都說,魚尾紋重的人,一定要少笑,否則,很容易出賣年齡。

陳知年更奇怪,像梅姐這樣的年紀,還有人找她當小情嗎?哪個男人有這樣奇葩的愛好?

“梅姐,你好。”陳知年快速收斂起飄遠的思緒。

雖然梅姐笑得可親,但她的眼睛卻沒有多好溫度,假,裝。看著梅姐的眼神,陳知年莫名的覺得發冷。

她好像理解,為什麼小說喜歡用‘背後的毒蛇’來形容陰冷的人。而梅姐就是有著一雙‘毒蛇’般的眼睛的女人。

“陳小姐很可愛。”

是的。

很可愛。

不是有錢人家裡天真無邪的傻可愛,而是帶著三分野心三分欲望三分倔強的天真可愛。以天真為底色,然後再潑墨的人生,不管曆經什麼眼底都會有一分純淨在。

這樣的女孩很受那些成熟、成功、曆儘千帆的男人喜歡。

太天真顯得蠢,沒意思。

像陳知年這樣有思想有智商的女孩兒才能激發起男人探索的欲望。

所以,在街邊第一次見到陳知年的時候,梅姐就知道這絕對是件‘上等貨’,這樣有內涵的女孩能讓很多有錢的男人趨之若鶩。

這十多年的開放經濟讓一批沒有什麼文化素養的人富裕了起來。在過去的十年多時間裡,發家致富不需要知識,不需要能力,有膽量就成功了八成。

飽暖思。

有錢了,有資本搞風搞雨了,然後就沒有底線的滿足自己的各種陰暗心理。

越是沒有什麼,就越渴望什麼。甚至還有著不可言說的陰暗心理,想要折騰、折磨那些自以為是的文化的人,以此來顯得自己手裡的錢很了不起。

梅姐對這類男人的心理一清二楚,特彆是一些上了年紀的老不修,最喜歡找個年輕又有文化的小姑娘當‘女朋友’。

看著對方放下尊嚴,放下文化人的高傲來哄自己,從而得到滿足,從而虛榮心爆棚,覺得自己很了不起,是個成功的男人。

所以,這些年梅姐時不時的去認識一些有文化有學曆的小姑娘,然後哄著她們賺大錢。

‘白貓黑貓,抓到老鼠就是好貓。不管什麼手段、什麼方式,賺到錢就好,有錢才是大爺。’

‘既然年輕貌美,為什麼不好好利用?有平坦的捷徑,為什麼還要走布滿荊棘的小路?’

有人淪陷,也有人反抗。

當然,更多會屈服於金錢的誘惑。

對於陳知年,梅姐也有信心,就沒有不喜歡錢的小姑娘。

所以,即使明知道陳知年是林螢光的朋友,明知道李總不喜歡她自作主張,但她還是來找陳知年。

她不敢用手段,隻能哄騙。

隻要陳知年願意,即使林螢光生氣也無可奈何。

年輕的女孩,最容易哄。

不能哄的,就誘;不能誘的,就騙。

再說,能有多少年輕女孩能抵擋住誘惑?金錢、名牌、小轎車、房子。

嗬。

拒絕的,大部分不是因為原則,更不是因為高尚的思想,不過是因為誘惑不夠。隻要誘惑足夠大,彆說年輕無知的小姑娘,就是像林螢光那樣見多識廣的女神也不例外。

梅姐對陳知年誌在必得。

經梅姐的手下海的小姑娘沒有一百也有八十,其中烈性尋死覓活的不過隻有三兩個而已,十分之一不到。

能被人養著,誰願意辛辛苦苦的給彆人打工?

受苦受累還要受氣。

看著陳知年,梅姐就好像看見一捆捆小錢錢在招手,對陳知年笑得越發溫和可親,然後一個勁兒的誇讚陳知年可愛純淨。

聽到梅姐的讚揚,陳知年嗬嗬。

女人何苦為難女人?

女人何苦害女人?

雖然三十多歲的女人在‘小情’行業的確不吃香了,但這也不是梅姐轉戰地下拉皮條的理由。

作孽。

葉欽有些意外的看向陳知年和梅姐,這兩人的關係很撲朔迷離。一個好像是‘遇到老情人’般的驚喜,一個則是像見到‘死老鼠’般的厭惡,能有多遠躲多遠。

說起來,葉欽還是第一次見到陳知年如此直白的表達自己的厭惡。陳知年雖然年輕,但她很能忍,也很能隱,是個有腦子的小姑娘。

在公司如魚得水,和誰都能聊得來,和誰都能相處得好,混的風山水起。但,今天的陳知年好像任性的小姑娘,皺眉、厭惡表現的明晃晃。

葉欽本就是個人精,大概能猜到陳知年厭惡的原因,然後偷偷撇了趙光一眼,心裡無奈的吐槽,蠢。

有個蠢朋友怎麼辦?

急得慌。

這明晃晃的厭惡,梅姐當然也感覺到,不過她假裝沒有看到。活到她這樣的年紀,這點厭惡的眼神不過是毛毛雨,壓根就不值得往心裡去。

葉欽看向老朋友趙光。

趙光假裝一頭霧水,什麼也不知道。

“哈哈。萬水千山總是朋友,大家能聚到一起不容易。來來,我們吃飯喝酒,不醉不歸。”趙光拍拍嘴巴,“哈哈。說錯話了。今天沒有酒,沒有酒。”

“聽說陳小姐喜歡吃雞肉?這家店的貴妃雞和手撕雞都做得不錯,聽說是從‘天下大雞’偷師學來的。”

趙光一臉殷勤,不停的給陳知年夾菜。

因為不知道陳知年喜歡吃什麼,一隻雞不同的部位都給夾了。

“這是養了很多年的老雞,看這雞頭就知道了,雞冠這麼大這麼紅哈哈。怒發衝冠,寓意好。”

陳知年嘴角抽搐了下。

趙光:“對了,聽說多吃雞頭能當領導。”

陳知年嘴角抽抽的看著碗裡的雞頭,一臉的無語。難道趙總不知道,在本地,很多人把男版‘媽媽桑’稱為雞頭?

本地人把出來賣的‘小姐’成為‘雞’,然後領導管理她們的人叫‘雞頭’。在本地,雞頭是一個很貶義的罵人的詞。

葉欽扶額,想笑,但又笑不出來。

他的好朋友還是幾年如一日的蠢。

梅姐則是安靜如雞,她認識趙光好幾年了,早就習慣了趙光的騷操作,如果不是趙光總是‘好心辦壞事’‘拍馬屁拍到馬蹄上’,他也不至於混得不上不下,早就暴富成為最富裕的那一圈人了。

所以,腦子很重要。

“雞胸肉、雞翅膀、雞腿、雞屁”說著,趙光訕訕的嗬嗬笑,“雞屁股是我的。我從小就喜歡吃雞屁股”

“小時候,家裡殺雞,我哥姐他們都傻,喜歡雞翅膀和雞爪,隻有我知道雞屁股最多肉。”

嗬嗬。

陳知年,無言以對。

能說什麼?

陳知年第一次體會,什麼叫無話可說。

“陳小姐,嘗嘗看,味道如何,?看廚師能不能偷到‘天下大雞’的五分味道?”

‘天下大雞’是一家熟食快餐店,以‘雞’聞名。據說‘天下大雞’的廚師能做三十六種不同味道的雞,手撕雞、白切雞、貴妃雞、文昌雞、鹽焗雞、香鹽雞把雞做到極致。

“雖然沒有‘天下大雞’的正宗,但味道也不錯。”

趙光滔滔的說不停。

葉欽習慣了老朋友的嘮叨,已經見怪不怪了,淡定的坐下來吃飯。

民以食為天,還有什麼比吃飯更重要?

隻是看一眼油膩的肚子。

抿抿嘴。

吃。

安慰自己,這是富貴肚。十幾年前,人家想胖還沒有辦法呢。他能把把肚子吃胖,也是一種本事的象征是不是?

趙光在不停的說話,不是在拍陳知年的馬屁,就是在讚美林螢光,好不容易,終於進入了正題,說到了家裝材料方麵的生意。

陳知年鬆了一口氣。

她不怕彆人囉嗦,但怕彆人沒有重點的囉嗦。

說話沒有邏輯,沒有側重點,讓聽著的人很無奈,簡直就好像一根雞毛不停的在耳朵邊撓癢癢。

讓人氣憤的想要一把拍開。

趙光的確認識不少做家裝材料的人,牆漆、牆紙、裝飾工藝品等等,還有木具廠也認識一些。如果陳知年想要做這方麵的生意,趙光可以推薦誠信值好的老工廠。

對家裝材料,陳知年暫時隻是一個不太成熟的想法。

具體要怎麼做?

還需要考察,考慮。

如果忽略掉趙光的囉嗦,忽略掉梅姐打量的眼神,這頓飯,陳知年還是很滿意的。雖然過程一言難儘,但她和趙光也算相談甚歡。

趙光答應,如果陳知年需要購買地板、瓷器、馬桶等瓷類東西,不管要多少,都絕對是出廠價。

至於梅姐?

雖然梅姐是趙光帶來的,但席間趙光卻沒有怎麼和梅姐交談,對梅姐淡淡的。

其實,趙光今天帶梅姐過來吃飯,並不是他找上梅姐,而是梅姐找上他。當然,梅姐也給他介紹了一個大單,大客戶,兩人互惠互利。

在分開的時候,趙光小聲叮囑陳知年,“陳小姐,小心梅姐。”

“我知道。”陳知年笑了笑,“謝謝。希望以後有合作的機會。”

趙光立刻露出‘老油條’的笑容來,“以後還要請陳小姐多關照。對了,我對林螢光小姐的電視購物很感興趣”

接下來,又是一千字的追捧,簡直是要把林螢光給捧到天上去。

然後又問陳知年,林螢光喜歡什麼?他要好好的獻殷勤。

有些人說話,真的很影響印象。陳知年淡淡的撇了趙光一眼,心裡想,少說話就是最大的禮物。

“陳小姐,不介意聊聊吧。”梅姐看一眼趙光和葉欽,然後盈盈的笑著,好像親人一般,“我有好生意介紹給你,我想你應該會給我一個推薦的機會吧?”

陳知年想了想,笑著點頭,“當然。”

“旁邊的咖啡店?”

陳知年搖搖頭,“我們隨便走走吧。”剛好可以消食,免得長小肚子。

梅姐抬頭看天空,豔陽高照,不出十分鐘,她的妝容就能全部融化掉。

陳知年一臉的天真:“我的堂哥說,曬太陽不僅能殺菌,還能補鈣。”

“你還年輕。”一般隻聽說幾十歲的老人補鈣,還真沒見過二十出頭的小姑娘張嘴閉口的說要補鈣。

如果不是陳知年的眼神太真摯,她都要懷疑對方在諷刺她年老色衰。

其實,梅姐的感覺沒有錯,陳知年就是在嘲諷她為老不尊。

陳知年:“我的醫生男朋友說,補鈣不僅僅是老年人的事情,從醫學的角度分析,補鈣不分年齡。小孩子補鈣,能長得更高、更壯”

梅姐懷疑,陳知年在炫耀,炫耀她有一個醫生男朋友。

“我閨蜜說,女人一定要不定時的曬曬太陽,這樣能把身上的一些負能量曬掉。當然,在曬太陽前,一定要做好防曬工作,否則容易長斑,會更顯老。”

早在多年前就被各種斑困擾的梅姐看向陳知年白皙健康的臉龐,笑得有些勉強,“是嗎?”

“嗯。曬太陽前,最好塗抹防曬霜。”

防曬霜,陳知年也是來羊城後聽林螢光說起的。

在青山鎮的時候,她隻知道洗麵奶,那還是因為她青春期長了痘痘,小姑姑給她買,建議她用的小護士青瓜洗麵奶。

來了羊城,見過了林螢光的梳妝台後,她才知道自己見識的淺薄。

“現在的女孩子很幸福。”梅姐看看陳知年,然後和陳知年說起她的曾經,吃不飽穿不暖,還有乾不完的活。

即使嫁人了,日子也沒有好起來,不過是從娘家換到了婆家,但受的苦難是一樣的多。再後來,唯一對她好的丈夫去世,日子就更難過了。

“也不怕你笑話,曾經,我最大的夢想就是能吃一個白麵饅頭。”梅姐嘲諷的笑了笑,現在就是山珍海味放在她麵前,她都要考慮一下是不是太也油膩?會不會發胖?

陳知年疑惑:“為什麼要笑話?”

她曾經還為了一顆糖哭,為了一顆糖打架呢。

當然,小時候她的夢想也和吃有關,她想要有吃不完的鬆糕。

因為鬆糕能治療‘生炸腮’,所以在她‘生炸腮’吃過鬆糕後,就覺得那是世界上最好吃的東西,比肉還要好吃。

鬆鬆甜甜,吃了又想吃。

但她記憶中,也隻吃過那麼一塊而已。

為了能再次吃到鬆糕,她日日期胖能再次‘生炸腮’,她常常扯自己的臉,希望它腫大起來然後家裡阿婆就會給她買鬆糕。

現在回想起來陳知年並不覺得年少的自己傻或者自卑,相反,她覺得小時候的自己很可愛。

她甚至懷疑她的臉之所以像包子,應該就是她小時的功勞,以一己之力阻止了自己成為‘瓜子臉美人’的可能。

梅姐哭笑不得,她本想從自己的苦和難引入陳知年的不容易,從而建議她趁著年輕貌美去賺更多的錢。

感情,親情,親戚朋友,什麼都是假的,隻有實實在在的捏在手裡的錢才是真的。

有了錢,就有了一切。

這是梅姐最切身的感受。

而她,也是憑借著‘感同身受’而誘哄了不少的姑娘出賣青春和身體。

陳知年奇怪的看著梅姐,為什麼用一種看‘你很強大,我很無力’的眼神來看她?

“陳小姐,想賺外快嗎?”梅姐很直白,她就看不得陳知年裝傻。

“我一直都在賺外快啊。”

兩人就這樣說了十多分鐘沒有營養的廢話。

梅姐在哄,陳知年在裝。

梅姐在騙,陳知年還在裝。

“如果能一次賺大錢呢。”梅姐咬牙,就沒有見過這麼難纏的小姑娘,最重要的是,她明知道你想要說什麼,但就是隻眨巴著一雙天真無邪的大眼睛看著你,假裝‘你在說什麼,我聽不懂’。

麻蛋的。

就沒有經曆過這麼蛋疼的談話。

如果不是手裡沒有陳知年這類姑娘,而那個人對這類姑娘情有獨鐘,梅姐早就像大吼一聲‘老娘的時間很寶貴’然後甩手走人了。

但是,但是

忍。

陳知年:“我從不相信天上會掉餡餅,相對而言,地上的陷阱倒是有不少。得到的越多,付出的就更多,所以我從不期望一夜爆發或者找個有錢的男人依靠。”

陳知年目光堅毅,“相對於找個有錢的男人,我更希望自己成為有錢的女人。”

“我可以汲汲營營,但絕不出賣自己。”陳知年認真的看著梅姐的眼,“我知道你的職業,也知道你所謂的賺大錢的生意,但我不出賣青春,更不會出賣自己。”

不鄙視,卻絕對不會同流合汙。

從極窮到極富,很多人都會迷失自己。因為窮怕了,千方百計的想要抓住所有的一切的能賺錢的機會。

即使這個機會帶著讓人爬不起來的陷阱。

也因為貧富差異在慢慢拉大,很多人的心態開始不平衡了,所以很多人捂住良心,忍著惡心去做一些自己也覺得是錯的事情。

例如朱暖,例如她曾經的小夥伴,也例如梅姐。

但絕對不包括她陳知年。父母送她讀大學,不是為了給彆人當小情躺著賺錢的。如果要走這條路,當初在小學畢業的時候,她就和小夥伴一起去打工了,沒有必要繼續初中、高中、大學。

梅姐:“一個星期,能有七千。”

這樣的價錢,能拒絕的人不多。

陳知年笑著搖搖頭,“我的未來不止七千、七萬。雖然很多人都說,人生最好的狀態就是手裡有錢,但我覺得”

陳知年看向路邊的大榕樹,這棵超過百年的大榕樹是這個區的一景,很多本地的老人喜歡在這裡乘涼聊天。

陳知年看著老人悠閒的身影,笑了笑,“什麼是最好的人生?我覺得應該是,不管什麼時候什麼人問我‘你喜歡現在的自己嗎?’我都能毫不猶豫地大聲回答‘喜歡’,這才是我想要的覺得最好的人生。”

錢,她有能力賺,為什麼還要為了蠅頭小利而往自己身上潑臟水?還是一輩子洗不掉的臟水。

陳知年看向大榕樹下的老爺爺老奶奶,目光微暖。

小時候,陳知年曾經問宋文老師,怎麼樣才能做到永遠堅強?

宋文老師說,問心無愧,無愧於彆人,無愧於自己。

“他很老了,不會做什麼,就是想找個年輕活力的小姑娘陪著逛逛景點,吃個飯,說說話,和當導遊差不多。”

如果不是對方的要求高,還真輪不到陳知年,有的是姑娘想要賺這份錢。當然,也因為對方大方豪爽,給的錢多,梅姐才願意在這裡和陳知年磨纏。

陳知年:“重點不是他能不能做什麼,而是我做了什麼選擇。”

這個世上有一句話:一步錯,步步錯。一旦走錯,世界就沒有後悔藥。

有些原則可以打破,但有些原則是要一輩子堅持的。

“陳小姐,你再好好的想想,就當導遊而已,七天能賺七千,一天一千”梅姐努力的想要說服陳知年。

陳知年淡淡的微笑著,安靜的聽梅姐在用各種歪理來說服她。

看著軟硬不吃、油鹽不進的陳知年,梅姐火氣的火氣騰騰上升,就沒有見過這麼不知好歹的人。

好心送錢上門,她竟然嫌錢臭。

接著,梅姐又說了不少帶有哄騙性質的話,如果不是陳知年心如磐石,還真有可能被說動。但梅姐說到喉嚨都乾了,陳知年仍然一副‘你說得很好,很對,但和我沒有關係’的表情。

或許是太陽太裂,梅姐心裡的火氣一蹭一蹭的,有些壓製不住。

因為暴曬,因為汗水,梅姐臉上的妝容已經融掉,花掉,顯得更加刻薄惡毒,

梅姐眼裡閃過陰霾,喪失了耐心,“陳小姐,彆敬酒不喝喝罰酒。”

這單買賣,梅姐能拿到的介紹費實在太高了,她舍不得放棄。所以,即使明知道陳知年是林螢光朋友,即使李總再三叮囑不要惹怒林螢光,但她還是舍不得就此放棄。

巨大的利益,值得鋌而走險。

既然陳知年不識趣,梅姐也懶得裝什麼知心姐姐了,換上狼外婆的臉,“陳小姐,你還年輕,沒見過世麵,這個世界可不像你看到的這樣青天白日。有些事,不是你拒絕,就能拒絕得了的。”

真的太生氣了。

梅姐靠過來,低聲在陳知年的耳邊恐嚇,語氣陰沉,“我也不怕告訴你,我不是一個人。彆人可不會像我這樣客客氣氣,動起手來,那是要受傷的。”

至於傷身還是傷心,就不好說了。

陳小姐笑意盈盈的看著梅姐,“你嘴巴這麼毒,心裡應該有很多苦吧。”

嗬嗬。

恐嚇誰不會?

大言不慚。

“可能這個世界沒有我看到的美好,但我永遠相信邪不勝正。”陳知年淡淡的撇了梅姐一眼,“不要再來打擾我。否則,我報警說你想要拐賣我。”

“嗬。硬骨頭的小丫頭,嘴巴夠硬。”梅姐冷笑,壓根就沒把陳知年放在眼內。

陳知年:“我不僅嘴巴硬,我的脊梁骨更硬。”

陳知年定定的冷冷的看著梅姐,一秒一分的過去,然後轉身離開,然後看到等在不遠處已經被曬得滿頭汗的葉欽。

“欽哥?”

“說完了?”

陳知年點點頭

“那回去吧。有些人,最好不要單獨見麵。”

陳知年:“謝謝。”她知道,葉欽應該是不放心她和梅姐談話,所以遠遠的跟在後麵。明明就是個很怕曬很怕熱的胖子,卻在烈日下跟了大半個小時。

莫名的,陳知年覺得心口滿滿的,有一種名為‘感動’的情感在滋生。

有些人總在不經意間感動你。

有些人看似不靠譜,其實可以信任。

“我聽趙光說,這個梅姐不是什麼好人,你以後最好不要單獨一個人見她和她說話。你還年輕,不知世間險惡。有些人下作起來,那是什麼手段都用得出來的。”

“我知道的。欽哥,謝謝你。我請你喝汽水吧。”陳知年走進旁邊的士多店,給葉欽買了一瓶橘子汽水,然後給自己買了一支五羊雪糕。

旁邊一個小男孩正抱著父親的大腿在哇哇大哭,鬨著要喝汽水,父親一邊拒絕一邊在他的屁股上拍兩巴掌。

一瓶汽水能買半斤肉了,當然舍不得。

這個父親應該是附近工地的農民工,身上還帶著泥巴。應該是中午太陽烈的時候,到士多店門口乘涼。

門口的地方還鋪著一張厚紙皮呢。

“你說我考第一就給我買汽水的。你說過的,你說話不算數。”小男孩哇哇大哭,可能哭的不僅僅是汽水,還有他可能都不能理解的隱隱約約的對父親的失望。

老父親也很為難,“家裡沒錢。”

可能,老父親一輩子也理解不了大人說話不算數對孩子的影響。

突然的,陳知年眼眶有些紅,想起小時候的自己。

“老板,再給我一瓶橘子汽水。”

陳知年讓老板把汽水給小男孩,“你考試第一,很厲害,姐姐請你喝汽水。”

小男孩警惕的看著陳知年,並沒有接。

老師說,隨便給小孩子買糖果和汽水的都是壞人,是拐子。

陳知年蹲在小男孩麵前,“你爸爸答應了給你買汽水,沒有做到,是他不對。但是,作為兒子,你也應該體諒爸爸對不對?爸爸賺錢不容易,很累,很苦太陽這麼大,這麼曬,但爸爸還是要頂著太陽工作”

說著,陳知年的眼淚落了下來,好像看到了曾經因為一件新衣服而哭鬨的自己。

那年,阿爸在正月初準備出門打工的時候承諾陳知年,如果她考試第一名,等過年回來的時候就給她買一件新衣服。

陳知年努力學習,等了一年,一直期待著。

但阿爸忘記了。

過年的時候,阿爸並沒有給她買新衣服。

翻遍了阿爸帶回來的蛇皮袋,也沒有找到新衣服,陳知年的眼睛瞬間就紅了。她覺得自己很委屈,很生氣。

她躲在家門口外的桑田裡,難受極了。

她足足藏了一天。

她躲在桑田深處,聽著有人來采摘桑葉,聽到彆人的聊天,也聽到過年前的鞭炮聲,更聽到小夥伴們吵吵鬨鬨的快樂的聲音

陳知年呆呆的坐在桑樹下,餓了就吃桑葚,渴了還是吃桑葚。

她聽到家人在門口喊叫她的聲音,沒有出聲,安靜的躲在桑樹下。家人以為她去哪兒玩了,並不知道她的委屈,更不知道她在發脾氣。

到了晚上,陳知年從桑田裡走了出來,回家吃飯去。

小男孩看著陳知年,“後來,你爸給你買新衣服了嗎?”

陳知年搖搖頭,“沒有。後來,他還說要給我買波士頓,買鋼筆,買水晶發夾可是,他都忘記了。”

陳知年看向不遠處的工地,眼眶裡蓄滿了淚水,“因為他太累了。”

她的阿爸是被生活趕著往前走的人,身上背負著一家人的重擔,根本就沒有時間停下來好好的想一想應該如何和子女相處,應該如何教育子女。

在他們眼裡,能讓子女吃飽穿暖就是最大本事,也是最幸福的事。

他們沒想過要怎麼樣去教育,去表達自己的情感,因為沒有時間他們拚命地想要賺跟多的錢,給子女更好的生活。

經曆過最貧窮的年代的他們,隻希望自己的孩子能過的比他們好。

小時候,陳知年曾經問過阿媽,為什麼不能在家裡陪著他們兄妹一起長大?

阿媽問她:“那你們可能就沒有新衣服,新鞋子,新書包,吃最差的,穿最差的,可能還因為交不起學費而不得不輟學出去打工。你們願意嗎?”

願意嗎?

當然不。

每年年初,父母就背著兩個大蛇皮袋出門去打工,年終,再背著兩個大蛇皮回來。

一年和父母相處的日子也就隻有過年時候的十多天時間,感情能有多深厚?

陳知年咬一口手裡的雪糕,“可能,等他老了,我長大了,也會常常忘記對他的承諾。”

葉欽輕輕的看了陳知年一眼,沒有說話,低頭喝汽水,然後一手在小男孩的頭上揉了揉,“好好讀書,次次考第一,以後天天給自己買汽水。”

小男孩挺著胸膛,“等我長大有錢了,一天喝兩瓶汽水。”

“我要開汽水店,有喝不完的汽水。”小男孩看一眼陳知年,“也給彆人買汽水。”

陳知年彈去眼睫毛上的淚珠,其實,她真不是一個感性的人,隻是某些事情一旦想起就控製不住。

越長大,就越能理解父母的不容易。

陳知年每周都會給爸媽打電話。雖然每次爸媽都說‘浪費電話費’‘沒什麼事就不要打電話了’,但陳知年知道,爸媽是開心的。



最新小说: 都地獄遊戲了,誰還當人啊 婚色漸晚 衛宮士郎正在挑戰FGO 精靈:你怎麼在精靈世界修仙啊? 唐羨傅啾啾 團寵小奶包我是全皇朝最橫的崽 穿成女主後,腹黑反派對我一見鐘情 玉謀天下 童話:小紅帽的狼導師 八零文藝婦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