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8,小遊戲_在九十年代升職加薪_思兔閱讀 

168,小遊戲(2 / 2)

士多店的老板劉向東每天都會抽一個多小時騎著單車外出,一邊貼‘尋人啟事’,一邊找兒子。

單是‘尋人啟事’就印刷了一萬多張。

在羊城的每一個角落張貼。

陳知年和周辭白也幫他在上班的路上貼了不少,但一直都沒有消息。這一天天下來,再堅強的人也能絕望。

“老板,給我們一些吧。”

“好。謝謝了。等找回我家石頭,我請大家吃飯。”說著,老板紅了眼眶。

想要找回來,談何容易?

他甚至不知道,兒子還在不在羊城?或者兒子已經被賣到了很遠很遠的地方去。

其實,很多人都已經不抱希望了,很多人都建議他們夫妻兩人再要一個孩子。但是,作為父母,他們怎麼舍不得放棄。如果連他們都放棄了,孩子就真的回不來了。

陳知年拿著‘尋人啟事’,周辭白拿著漿糊,走一段貼一張。

“這樣大海撈針,什麼時候才能看到希望?”陳知年看著‘尋人啟事’裡白白胖胖的小男孩,“人販子真是該死。”

最近天天打雷下雨的,怎麼就沒有劈著那些人渣?

那些人就應該被劈得渣渣都不剩。

“可能沒有希望就是最大的希望。”

做人就怕連希望都沒有。

這個話題太沉重,兩人都不想繼續,很快就轉移了話題。

把手裡的‘尋人啟事’貼完後,兩人慢慢往回走。

陳知年和周辭白說起深圳出差的事情。陳知年有一種本事,能把平淡無奇的小事說得跌宕起伏,引人入勝,是個講故事的高手。

雖然展銷會平平淡淡,但陳知年卻能說出一種讓人身在其中的感覺。細致,生動,好像就站在她旁邊,經曆她所說的一切。

陳知年還說到了陸秀娜和黃文浩。

說起這兩人,陳知年語氣複雜。兩人走到今天,她都不知道是誰的錯。

雖然她是陸秀娜的朋友,但有時候她真的覺得和陸秀娜生活再一起很累。當然,不是說黃文浩出軌就對。

“我很不明白,為什麼那麼相愛的兩個人會走到這一步?”兩個人也不知道誰折磨誰。

孽緣。

周辭白皺起眉頭,“不要走太近。”

友情和愛情一樣,也是要維護的。陳知年和陸秀娜兩人相隔太遠,來往太少,感情也就慢慢的變淡了。

“就是有些唏噓而已。”

曾經的好朋友,慢慢陌路。這種感覺很心酸。

其實,世界就這樣。身邊的人來來去去,有人到來,也有人離開,有人停留,有人擦肩而過也有人一起走一段,然後分開。

經曆不同,想要的不同,選擇不同,兩個人慢慢的就走到了岔路口。然後你走向你的目的地,她尋找她的烏托邦。

“朋友會隨著年齡或者閱曆的增加而變化的。就好像,現在的你和小學同學肯定聊不到一起去。”

這是當然的。

因為她的小學同學大部分都已經結婚生子。

選擇不同了。

“從你的表述看,我覺得你朋友可能生病了。”一種叫‘產後抑鬱’的病症。

“我對這方麵了解不多。而國內醫院在方麵的資料也幾乎空白”

陳知年看著街上的人來人往,抬頭看向路燈,“她不會願意去看醫生的。”就好像,陸秀娜不覺得自己讓陳知年背著她繞遠路有什麼不對。

“要不要玩?”陳知年彎腰撿起一根樹梗,“勒樹梗,看誰更厲害。”

“啊?”周辭白疑惑的看向陳知年手裡的樹葉梗,“這也能玩?”

陳知年挑眉,“你沒玩過?你小時候不是在農村生活過一段時間嗎?農村的孩子應該都玩過這種不要錢的遊戲。跟掰手腕差不多。”

周辭白搖搖頭,“沒有。我也沒和彆人玩過掰手腕。”

“我教你。這樣,我們一人撿一個樹梗,然後k,看誰的樹梗韌勁更大,誰就贏。”陳知年看著周辭白笑得不懷好意,“誰輸了,就背對方回去。”

周辭白懷疑的看向陳知年,打量著她的小身板,“你百分百肯定自己能贏?”確定這是自信,而不是自大?

“這個打賭的前提不對等吧?”

如果陳知年輸了,她能背得起他?

“我力大如牛。”陳知年舉起手臂,“雖然沒有肌肉,也不能拳打鎮關西,但背一個人的力氣還是有的。”

“你放心。如果我輸了,絕對有背你的力氣,保證不會耍賴。我能背著陸秀娜走幾條街呢。”

周辭白滿頭黑線,他擔心的真不是這個。如果他敢讓陳知年背,相信街上的人就能用口水淹沒他,直接把他溺死,免得活著丟儘男人的臉。

陳知年一臉自信,“我是絕對不會輸的哦。我小時候經常玩,經驗多多。不過,玩得最多的是芒果花的梗。台風過後,就會有很多芒果花的梗掉下來,一群小屁孩就冒著小雨去撿,然後兩兩k,看誰撿到的梗最堅韌。”

“在k前,還會往雙手吹口氣,摩擦摩擦,增加運氣。”

想起小時候,陳知年滿臉笑容。

周辭白:“如果有口氣,增加的就應該不是運氣,是晦氣吧?”

陳知年瞪眼,“周醫生,你就不能浪漫一點點。你想像一下,我是個小仙女,在你的手心吹一口仙氣,然後你贏了k。”

周辭白點點頭,“可以。”

“其實,勒樹梗也有很多小技巧的,想要增加韌度就要像扭麻花一樣扭一下。”

“這種樹葉的梗很容易斷,不好玩。芒果花的梗還有禾杆的韌勁更強一些,玩得更帶勁。好像要使儘全身力氣才能勒斷,啊啊啊。喀喀喀。姿勢足足,氣勢滿滿。”

陳知年經驗滿滿,信心也滿滿。

周辭白卻沒有任何的經驗和技巧可言,雖然不至於忐忑,但也不希望輸得太難看。

“小仙女,吹一口仙氣吧。”周辭白攤開雙手,“讓我好運氣倍增。”

陳知年笑嗬嗬的吹一口氣,“好了。運氣加倍。”陳知年又在自己的手上吹兩口氣,“運氣加倍再加倍。”

“周醫生,我要贏你咯。”陳知年擺開姿態,活動兩下手臂和手腕,做足準備動作。

“嘻嘻。很久沒玩了。”自從三年級後,她就再也沒有玩過這麼幼稚的遊戲。但是,記憶裡的快樂卻是滿滿的。

在三年級之前,她真的很喜歡玩勒樹根。

其實,那時候的她們遊戲並不少,勒樹梗,跳繩,跳房子,翻繩,抓石子等等。而陳知年最喜歡的事勒樹梗和跳房子。

因為這兩樣她做得最好。

“來咯。來咯,周醫生,一局定勝負。”

陳知年紮著馬步,“來。”

周辭白看向陳知年,“要這樣嗎?”兩人在馬路上紮著馬步往這樣幼稚的遊戲,好像有些奇怪耶。

旁邊路過的小屁孩正眼睜睜的看著他們呢。那眼神好像在說‘怎麼大哥哥大姐姐也玩小屁孩的遊戲?’

“勒樹梗不是手用力嗎?為什麼要紮馬步?有什麼作用嗎?”周辭白很懷疑這個姿勢的效果。

“真的要紮馬步?”

陳知年:“好吧。”

“周醫生,準備好背我回家哦。”

突然

“啊。”陳知年手裡的樹梗斷了,她因為受力慣性,重心往後傾,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事情就是這麼的戲劇化。

陳知年剛用力,手裡的樹葉梗就斷了,斷了。

沒有任何技巧的周辭白贏了k

“哈哈。姐姐輸了,輸了。”

圍觀的小屁孩一邊笑一邊拍掌,高興得蹦蹦跳跳。

周辭白把陳知年扶起來,拍拍她屁股上的灰塵,“沒事吧?疼嗎?”

“不疼。”就是有點丟臉。

“讓我看看你的樹梗,我怎麼可能輸呢?”陳知年瞪大眼睛,傻了眼,“周醫生,你真的沒有玩過?為什麼你一出場就一副‘高手在此’的樣模樣?”

周辭白也意外,“沒玩過。”

“那,你作弊了?”陳知年把周辭白的樹梗翻來覆去的看,也沒有看出個所以然來。

陳知年皺著小臉,在自己最自信的‘比賽項目’上輸了,見鬼才能高興得起來。努力想要找出個讓自己‘輸得起’的理由來。

“羞羞。姐姐輸了,還想要耍賴。”

旁邊觀戰的小屁孩哈哈大笑,笑彎了腰,然後還一臉鄙視的看著陳知年。

陳知年氣啊。

“要不,三局兩勝?”周辭白隻能想到這個方式讓女朋友高興起來。其實,他也不明白,自己怎麼就贏了?

“再玩兩局。”

果然,陳知年立刻精神起來,彎著腰,認真挑選樹葉梗,“我一定要找出一根無敵梗。”

周辭白笑了笑,任由陳知年試了一根又一根。

“這些都不算。試手感的。”

周辭白點點頭,“好。”你高興就好。

男朋友最大的責任不是贏k,而是哄女朋友高興。

女朋友高興,比贏k更重要。

三局兩勝。

陳知年輸了。

五局三勝。

陳知年還是輸了。

七局五勝。

輸了。

眼看著旁邊的小屁孩又要笑她賴皮,陳知年瞪瞪眼,討厭的小屁孩。

哼。

輸到懷疑人生的陳知年扔掉手裡的樹葉梗,“不玩了。沒意思。”她小時候和彆人玩樹梗就沒有輸過,但誰想在周辭白這裡竟然沒有贏過一次。

一次都沒有。

史上最大的滑鐵盧。

太鬱悶了。

“是你的仙氣給了我運氣。”

什麼理由不重要,重要的是能否讓女朋友高興起來。難怪彆人說,當了‘男朋友’後,不需要學習,口才也會蹭蹭的進步。

因為不能不進步。

不進步就有可能被淘汰,因為女朋友需要一個時刻能有一百種辦法哄她開心的男朋友。

而睜眼說瞎話的本事更是從當‘男朋友’的那一刻起就具備。

‘男朋友’是一所無法畢業的學校,要麼升級當‘丈夫’,要麼輟學另外重新開始。

自從周辭白戀愛後,他就拿出當年高考的心態來學習,來提升自己。

“你為什麼會輸?因為你把運氣都給了我。”

“如果不是你的仙女氣,我肯定會輸。”

陳知年挑眉,“我把運氣給了你,把口氣留給自己?”她是聖母瑪利亞?

周辭白!!!

誰告訴他,為什麼女朋友這麼難哄?

“要不,我們繼續玩?”

玩到女朋友螢為止?

陳知年搖搖頭,看向周辭白,“我背你回去吧?”

“不用。你牽我回去就好。”周辭白伸出手,“我喜歡被你牽著。”

“好。”陳知年笑嗬嗬牽住周辭白的手,“周醫生,你越來越會說話了。”

“必須的。”

當男朋友的業務需要。

一路上,陳知年在和周辭白說起小時候玩勒樹梗的遊戲,因為她懂得用巧勁有經驗,“就沒有輸過。”

哼哼。

陳知年怨念深深的看一眼周辭白,“今天我運氣不好。”想來想去,隻能想到這個理由。

周辭白嘴角微微翹起,“是。”女朋友說的都是對的。

“我把運氣都給了你。”

周辭白捏捏陳知年的手心,“把所有的運氣統統傳輸給你。”

“哈哈。你以為在拍武俠劇?我把真氣轉給你,你把內功傳給我好傻。”陳知年笑著用力搖晃周辭白的手。

戀愛,真的能讓人智商下降,然後做些平時覺得很無聊、很傻氣的事情。

陳知年看向牽著的手,嘴角微微翹起,連頭發稍都帶著愉悅。

“我小時候上學要走很長一段山路,很無聊。小夥伴們就玩勒樹梗,隨便扯一根草,就能玩得很開心。”

“上學的路上會有很多小野果,有時候會為了摘野果而遲到。”

“有一次放學,我為了摘小野果而掉進一個坑裡那天放學本就有點晚了,天就已經快黑了,路上已經沒什麼人了,我掉進坑裡怎麼也爬不起來。”

“我在坑裡喊了半天‘附近有人嗎?’都沒有人回應。本想,就在坑裡過一個晚上,第二天有人路過的時候再求救。但沒想到,喊著喊著,竟然有人回應我了。”

讓陳知年哭笑不得的是,對方回應說‘沒有人,我不是人。狐狸退散,我不是書生,我沒有讀過書。’

聊齋聽多了。

還以為能遇上聶小倩。

因為那人是同村的堂叔,所以陳知年很快就被拉了起來。

周辭白捏捏陳知年的手心,笑容溫柔。他很喜歡和陳知年在一起,他喜歡陳知年身上那種灑脫和淡然,不管什麼時候什麼樣的日子她都能從中體會快樂。

說起農村,很多人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貧窮,是苦累,但陳知年不是。鄉下的生活很苦,但她記住的隻有快樂。

周辭白很喜歡陳知年這種樂觀積極,讓人情不自禁就覺得生活很美好。

陳知年和周辭白回到幸福裡的燕塘牛奶店。這是他們的習慣,每天散步回來都會來這裡喝一瓶水牛奶。

上個月,陳知年早餐的水牛奶是林螢光幫她定的,但這個月則是周辭白定的,每天兩瓶,早晚各一瓶。

陳知年在店裡喝牛奶,周辭白則回家裡把血壓計帶出來。

兩人慢悠悠的走到幸福裡小區門口的大榕樹下,周辭白把血壓計放在從士多店借來的小木桌上,免費給大家量血壓。

陳知年則在聽老爺爺老奶奶聊八卦。每天晚上,大榕樹下都會聚著一群上了年紀的老爺爺老奶奶。

他們或提著小板凳,或讓兒子扛來搖椅,或直接鋪一張厚紙皮

自由隨意,又熱鬨。

聊著羊城的發展,聊著家裡的兒女,想到什麼說什麼,沒有固定的話題,但每天都熱熱鬨鬨的。

悠然自在。

大葵扇,輕輕的慢慢的搖著,更大的作用不是扇風,而是驅趕蚊子。

也有人挑了酸梅湯或者涼茶來賣,買賣隨意。

“大爺,你的血壓偏高,平時要注意飲食,還要多鍛煉扣肉、紅燒肉這些比較油膩的肉類就不要吃太多,最好就是不吃,儘量吃得清淡又有營養。”

“可以多吃木耳,芹菜,還有一些豆製品。”

陳知年看著周辭白,眼睛裡滿滿的愛意和欣賞。

認真的男人最有魅力。

周辭白抬頭就看到陳知年火熱的目光,揚起嘴角輕笑,繼續忙。

“阿年,你和周醫生打算什麼時候結婚?”

陳知年滿頭黑線,“奶奶,我們才剛戀愛不久。”

真是的。

怎麼大家都問她結婚的問題?

“我們那時候,隻見一麵就結婚了。哎呀,不知不覺,幾十年過去了。現在,我們老了,兒孫也長大了。”

老奶奶看一眼旁邊的老伴,手裡的大葵扇在老伴身上搖了搖。

這應該就是相濡以沫,這應該就是細水長流。

陳知年很羨慕這種攜手一輩子的感情。少年夫妻老來伴,人老了,能有個陪著自己嘮嗑的老伴是多麼的難得?

“周醫生是個好後生,好好的。”老奶奶很喜歡周辭白。如果不是陳知年下手快了,老奶奶都想要給周辭白做媒,介紹姑娘了。

陳知年點點頭,“嗯。他很好。”

“我也很好。”這點自信,陳知年還是有的,否則,周辭白怎麼會喜歡上她?

他好,她也好,所以他們在一起會變得更好。

當然,這是必須的,否則兩個人就沒有必要再一起。

也有人問陳知年家鄉哪裡的?

“口音很正。我差點以為阿年是羊城本地人呢。不過,阿年的口音好像還帶著一點點港音。”

“不是。我是h市人。”

“h市?h市的青山鎮很出名,有名的‘二奶鎮’。聽說,青山鎮有九成的姑娘出來給彆人當‘二奶’,風氣不好。阿年,你家距離青山鎮遠嗎?聽說,青山鎮的風景很好,山清水秀,姑娘也是一個賽一個的漂亮貌美”

嗬嗬。

陳知年摸摸鼻子,不好意思告訴大家,她就來自有著‘二奶鎮’之稱的青山鎮。

什麼時候,青山鎮才能摘掉‘二奶鎮’這個稱呼?

真的很影響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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