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得初寒妞和婁百媚神往不斷,熊跡繡哈哈大笑道,”咋樣,我現編的,沒聽出來吧?”
”莫不是你也寫過小說?”初寒妞恍然道。
”正是,”熊跡繡洋洋自得地說,”我上大一的時候就寫過小說,後來就棄筆了,我覺得做實業更可期待,比如我現在跟你初寒妞做的大棚蔬菜?”
”我說呢,”婁百媚驚奇地評說道,”出口成章,人外有人呐,寒妞,我們在跟個作家在吃飯欸!”
散了飯局,邀了代駕,十分鐘有個騎共享電動車的青年,熊跡繡把車鑰匙遞給他,並坐到副駕駛位置,初寒妞和婁百媚坐在後座上,車啟動。
又到出攤蹦爆米花的日子,早晨初寒妞把機器和設備放到車上,喊上爺爺一同去鎮裡。
來到一個新落成的小區,一部分住宅回遷戶,一部分是商品房住戶,從樓房布局一看便知,回遷戶的樓房布置密集,比較擁擠,而這個小區住戶容量很大,有幾千戶。
剛蹦了幾鍋,來了一個中年婦女,她來到初寒妞身旁道,”初寒妞吧,又出攤蹦爆米花了?”
”哦……王老師,”初寒妞從小木凳上站起,敬佩地看著老師。
”我家住在這個小區,”王老師說,”我休病假沒上班,不然還碰不到你呢?”
”咱班考上大學的有多少人?”初寒妞關切地問。
”有三十多吧,”王老師遺憾地說,”若是你參加高考,應該也能考上。”
”王老師,”初爺爺插話說,”我孫女上學時您沒少照顧,多謝了!”
”老人家不客氣,”王老師溫和地說,”初寒妞沒考大學可惜了。轉向初寒妞又說,”你沒考慮考考大學嗎,我可以幫你?”
”不了,”初寒妞直言道,”我奶奶剛去世不久,我爺爺身體也不好,我得陪我爺爺住。”
片刻。
”而且,我現在靠崩爆米花,也能養活我們爺孫倆。”初寒妞笑了笑又說,接著開始崩下一鍋爆米花。
王老師歎了口氣,不再說話。這時,一個小男孩跑了過來,遞給初寒妞一顆棒棒糖,說是媽媽讓送來的。
初寒妞笑著收下了,她覺得心裡暖暖的。雖然沒能上大學,但她現在的生活也很充實和滿足。她知道,人生的道路不止一條,每個人都有屬於自己的人生。
間歇時初寒妞的思維不由自主地跑到王老師說過的話上,考大學,她何嘗不想,心願和現實總是反向而來,條件不允許啊!
一個年輕的女孩心靈承受的太多,也許是血脈上的本能,她更注重到家的分量,爺爺如今就自己了,身體也不咋好,精神上的透支讓他陷入難以自拔的思念之中,始終走不出來。
如果爺爺不振作起來,有一天爺爺也會不在,那時我可咋整?初寒妞也很憂慮,但有誰能解開思念親人之結呢?
慢慢就會好的,這是初寒妞寄予的期待,這一天終將到來,因為爺爺身上不過是虛病。
夜裡外麵在下雨,劈劈啪啪,聲響很大,還有風夾雜,偶爾伴隨幾聲悶雷,把房子震得發顫。
心裡發亂,躺了好半天也睡不著,初寒妞坐起,拿過爺爺卷煙的煙絲,抓出一捏放到鼻前嗅了嗅,感覺有股清香味。
過去了就過去,不會重來,初寒妞再思考王老師的建議,但得家裡境況好點,也該上個大學,憑自己的成績,考上個一般大學還是沒問題的,可是……
初寒妞不敢想下去,再想就更壓抑了,而且還不能表現出來,那樣爺爺心理負擔也會更重,他現在還陷於思念奶奶的憂傷之中,不能再給他心理上增加負荷了。
不過也有辦法解決,讀個成人,業餘時間就可以學習,大專兩年半畢業,拿到畢業證就可專升本,高中學曆是不能直接讀本的。
學生時代結束了,有說學生時代是人生最難得的幸福時光,上學時還沒啥感覺,等走出校門,才真切地體會到那句話的深刻含義。
就這樣,初寒妞思慮了很久,起碼有一兩個小時,還想到了她的未來、她的人生軌跡,但她絕不會一輩子做蹦爆米花這一件事的,現在做是沒有辦法的辦法,好歹有個來錢道。
”寒妞,”初爺爺吃早飯時說,”我昨晚考慮了很久,我想你還是去考大學吧,跟學校說說,重讀一年,以在校生考試,能考個好學校,咱家不還是有點積蓄嘛,家裡開銷也夠了,上了大學你再半工半讀?”
”不了爺爺,”初寒妞堅定地說,”我打算學個成人,這樣我既可以做事,又不耽誤拿到學曆,現在我蹦爆米花有了一定人脈,沒必要啥也不乾單去上學,那樣不適合我。”
”我覺得還是靜下心好好學個專業,”初爺爺語重心長地說,”等你畢業了找個穩定工作,省得無正當職業,挨累一輩子?”
”爺爺,你不用為我多慮,”初寒妞充滿信心地說,”你瞧好吧,我混得肯定不比彆人差,而且還會很有錢,我認定以後我是一個特彆有錢的人!”
不過,初爺爺還真執著,去了初寒妞高中畢業的母校問了重讀的事,學校表示可以接受,但得本人到校上課。
這件事爺爺沒有馬上跟孫女說,知道她會回絕,但他決定抽機會再勸勸她。
而學校教導主任給初寒妞的原班主任打了電話,說了初寒妞複讀的事。
這天初寒妞接到王老師的電話,電話裡還是建議她考大學,不然會耽誤她的一生。感謝了老師的好意,她主意已定,先做事而非先去上學。
趕上這天又下雨,初寒妞去了成人招生辦谘詢考試的事,那個工作人員告訴她,馬上要報名考試了,留了她的電話,同時告訴她要考試的科目。
回到家,爺爺問她去乾嘛了,初寒妞說她去成人招生辦問了報考的事,她決定念成人大專了。
手機響了,是網文作家葉秋,她電話裡說要來後山村采風,最近寫作有點卡文,想換個環境啟發她的靈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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