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爺爺,你又說對了,”初寒妞走近站到他身邊,”道士爺爺在我家,我拉你到我家見他?”
”好哇,他是客,我是主,我去見他理不虧,”路己玉站起,回身關了半開的門,”走吧閨女,坐車唄?”
”嗯,你老慢走,”初寒妞過去扶老人,”你不用鎖門嗎?”
”不用,家裡有狗,”路己玉回身衝院裡的狗喊,”看好家,回來給你拿吃的,好好等著嘍!”
扶路己玉上車坐穩,初寒妞關了車門,又回到駕駛位上車,開動車,幾分鐘到家,又下車過來扶路己玉下車,伴他進屋。
廚房高壓鍋發出突突的排氣聲,薑大壯在改刀,牟奶奶也一旁當幫手,老太太就是閒不住。
路己玉與道士相見,二人對視半天,好像很陌生,但道士先開口,”老哥哥,你沒想起我吧?”
”寒妞跟我說,你來乞丐廟時才六歲,如今過去七十多年,我哪有那好記性,你可記得我?”
”我說件事,你就知道了,當年有個叫「小三子」的被一隻老狼襲擊,是你把那隻狼給滅了?”
”有這事,不過當時在廟裡有好幾個小孩,我記不得你是哪個了?”
兩個乞丐廟舊友做著回憶,道士說得有理有據,而路己玉卻始終未能想起對方有什麼能記得起的印象。
薑大壯手法很快,八道菜做得,都是滿盤上桌,眾人就位,立馬開餐,酒水是薑家自釀的果酒。
飯後初寒妞送薑家三人回東溝村,路己玉陪道士在初家住下,二人仍在敘舊。
待初寒妞回來,看到路己玉和道士還在暢敘舊事,她幫著續了茶,聽道士回憶當年他是如何下山,從此再未回乞丐廟的往事。
那年開春,道士七歲,跟個叫「黑蛋」的乞丐去鎮裡討飯,在途中遇到出道多年的老高僧,他被一根樹枝絆倒,「毛蛋」從他身邊走過,而道士卻停下來扶老高僧起來。
——孩子,謝謝你,你這是去鎮裡嗎?
——師傅,我跟「毛蛋」哥去鎮裡要飯,今天輪到我倆去。
——你們住在廟裡吧?
——嗯,我們有十多個呢,每天有兩人下山去討飯,在家的種地,不然光靠要飯不夠吃的。
——孩子,我看你佛心宏大,跟我去泰山吧,我在那兒修道,我可收你為徒?
——「小溜子」,彆磨蹭,咱們得快去快回,你跟那個老道囉嗦什麼?
——「黑蛋」哥,我不去要飯了,你自己去吧,我要跟這個老道出家,我討厭過要飯花子的日子,你走吧!
——「小溜子」,你傻呀,跟個老道有什麼出息,整日念經布道,你去了就回不來,而且你連個媳婦都找不到,走,跟我走!
——「黑蛋」哥,我過慣了當乞丐的生活,我不去要飯了,回去你跟大哥說聲,我自謀生路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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