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如臨大敵嚴陣以待。
然而黑氣並未對她們造成什麼傷害,穿過她們後直直奔向不遠處的結界。那結界如同一層薄膜一般將黑氣包裹進去後轉眼便又恢複如初,隻是結界上的黑色更重了,幾乎已經到了密不透光的程度。
三人轉頭重新看向屋中的人,越看越心驚。
這女子儼然已經成為了鬼藤蘭寄生的宿主,被鬼藤蘭掏空了身體。鬼藤蘭的汁液與她血液甚至已經融為一體,她的皮肉之下還能看到鬼藤蘭在持續蠕動。
這畫麵衝擊感太強了。
三人不約而同一陣嘔吐感湧上喉頭。
平複了片刻後謝離珠握緊凝鴻劍繞著女子轉了一圈,滿眼遺憾“已經沒氣了,恐怕救不活了。”
鬼藤蘭能從她的口中長出來,恐怕五臟六腑都已經成了鬼藤蘭的養分,如今隻是剩下一具被鬼藤蘭填滿的軀殼而已。
“恐怕她便是那位老人家的兒媳。”柳安筠忽然注意到這女子高高隆起的肚皮上偏下的位置有一道長長的疤痕,四周還布滿了妊娠紋。那傷疤一看就是縫合傷口後留下的,又開在小腹上,除了剖腹取子不做他想。
“她不是隻有一個孩子,聽那老人家的口氣恐怕都已經能跑能跳了,那她如今這肚子……”謝離珠掃了一眼四周那些鬼藤蘭,一下子明白了。
如今她肚中恐怕已經變成了孕育鬼藤蘭的溫床了。
“她看起來像是被淩辱至死的。”司凝指了指那女子身下那些臟汙的痕跡,滿臉一言難儘,“若她是被那邪祟害死的,那這邪祟可真是喪儘天良,甚至把她殺了之後還要拿她來培養鬼藤蘭,讓人死也不得安寧。”
司凝的話讓謝離珠想起了那張紙上的詩句。
“落花風雨更傷春,不如憐取眼前人。”
會不會,這個“人”就是殺死這名女子的凶手?若真是如此,這甚至是有預謀的誘殺。
“師姐,這地上的陣法是做什麼用的?”謝離珠研究完了女子就蹲下來研究地上的陣法。但她現在對陣法的了解不能說是有限,隻能說是幾乎一竅不通,閎時給她的三張陣法圖她還從未研究過,扶澤又暫時隻教了兩個比較基礎的陣法,陣紋簡單且好辨認,不像地上這個,各種線條彎彎繞繞看得她眼暈。
“是移靈陣。”這陣法的複雜程度讓柳安筠都回憶了好一陣才想起來,“這種陣法會抽取周圍的一切靈力和生機,導致陣法周圍變成死地,而且這陣法還會禁錮生魂,隻要此陣一日不破,其中的生魂便一日不得解脫。”
“那這麼說來,鬼藤蘭之所以能夠長在這一帶,完全是因為這地方受移靈陣影響變成了死地,而不是因為我們進了彆人的領域。”司凝撇了撇嘴,“虧我們還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結果這人根本沒有領域。”
“不。”謝離珠搖了搖頭,否定了司凝的說法,“移靈陣形成的死地必然是以它為中心周圍全部都會失去生機,但我們來時看到的那些樹木分明隻是尋常樹林中最常見的,在死地完全生存不了。恐怕是這人利用移靈陣將這裡變成死地用來培育鬼藤蘭,又將領域疊加在了已經失去生機的地麵上,融合之後才變成了現在這副模樣。”
如此陰邪的陣法,在修真界向來被列入禁術中,正道弟子絕對不可能練習這種陣法。而如此劍走偏鋒瞞天過海的路數,正道弟子中還從未出現過有這種想法的人。
“這陣法原本的陣法圖在應蒼門,已經被封禁起來,隻留下了陣紋拓本供其他弟子參考。”
應蒼門是上三宗門之一,名屬第二在玉極殿之下,為陣修第一大宗,門下培養陣修無數,於陣道一途能人輩出。
“這人顯然不是隻看過拓本,莫非他是應蒼門的人後來叛逃成了邪修?”司凝沒參與謝離珠前麵的調查,這半路出家的,柳安筠一說陣法圖在應蒼門就迫不及待將話題往應蒼門身上帶,臟水眼看著就要潑下去了,好在被謝離珠及時製止了。
“沒有證據的事可不要隨意往旁人頭上扣鍋。應蒼門隻是有修真界的這張陣法圖,但其他諸如鬼界妖界這些地方是不確定的。應蒼門沒有立場要求其他各界也禁止此陣法,否則如今也不會有拓本流傳了。”謝離珠輕輕敲了下司凝的後腦勺。
司凝吃痛,輕哼一聲,頭偏向一邊。
她生氣了!這次絕對哄不好了!
謝離珠沒理她,兀自看得入神“既然這陣法能夠禁錮生魂,是不是說明,這女子的魂魄其實還在?我們能送她回歸地府也說不準!”
這女子被人害死,家中的人向玉極殿求救,解救這女子自然也成了玉極殿分內的事。所謂送佛送到西,既然都看見人家的屍首了,若是能找到人家的魂魄,謝離珠還是願意送一送的。
“一天天的就知道使喚人。”謝離珠方才敲了司凝,現在輪到她自己被敲了。柳安筠沒好氣道,“我們三個沒一個是陣修,這往生門誰能打得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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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生門需要專業的陣修用往生陣溝通冥界才能打得開,她們三個主修的沒一個是陣法,甚至謝離珠現在都還暫時隻是個偏科生,除了劍道之外一竅不通。
往生陣是高階陣法,平時扶澤教的陣法常識課裡隻會講陣紋和作用,不會講怎麼用。
瞪了幸災樂禍的司凝一眼,謝離珠有些底氣不足地笑起來“哎呀我隻是這麼提議一下嘛!況且就算裡麵確實有生魂,不是也還需要把這陣法破了才能弄出來?我隻是先想想這種可能性而已。”
另外兩個人移開了目光沒理她。
忽然,謝離珠感覺後背一股陰寒之氣爬上來,讓她汗毛倒豎“阿凝,我背後有點不舒服,你能幫我看看嗎?”
她儘量讓自己的聲音保持平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