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印信謝離珠有兩枚,最開始的那枚是陽刻麵,早在她被逐出禦虛宗的時候就已經隨手丟棄了,現在這枚是後來謝家送來的,她一直沒有鬆口,自然這印信也不曾使用過。
但如今看來顯然對這人來說謝家的名頭很好用,在謝家徹底失去利用價值之前,自然是不用白不用。
看到這枚印信,那人頓時大喜,連連彎腰拱手賠禮“原來是謝家的人,失禮。不知道友幾時有空?我同他商議下見麵的時間,也不讓您白等。”
謝離珠上下拋著手中這枚印信,眼中冷意一閃而過。
“我隻在此停留一夜,明日便要去萍息宗拜見。”謝離珠將印信握在手裡,滿眼傲然,“你儘快帶他來見我吧。”
那人目光微閃,沉默片刻後一口應下。
“丹藥推過來,你可以離開了。”謝離珠抱臂,下巴微抬。
“那錢……?”那人賠笑道。
“見到了人,我自然會給你。”謝離珠麵上露出些不耐煩的神色來,“我堂堂臨寰謝氏嫡係,還能騙你不成?”
那人頓時訕訕地咳了一聲,依言將木盒放到地上推到謝離珠麵前來,而後一步三回頭地下了樓。
等到徹底沒了動靜之後,謝離珠才將地上的盒子拿起來,隨後看了對麵的兩間房一眼,轉身“啪”的一下將房門合上了。
“離珠,你怎麼想著用謝家的名頭了?”司凝試探著問道,“你對謝家……?”
“沒有。”謝離珠淡聲否認,“他這鬼鬼祟祟的模樣,用宗門的名頭多半不行,況且我做的又不是什麼好事,讓人知道我們是玉極殿的這多不合適。”
腦中同時傳來了溟俟和柳安筠的笑聲。
“那丹藥到底是做什麼的?”笑過之後,柳安筠緩聲問道,“我先前還從未見過有此等效用的丹藥。”
她是醫修,丹修的東西她也知道一些,但無論是丹道還是醫道,都不可能有這種得失不相匹配的藥物。
“看看能不能將丹方弄來吧。”謝離珠拿起那粒看了看,又聞了聞,眉心微蹙,“有好幾樣材料恐怕都是婺郢洲這邊才能弄到的。”
她的基礎課經著廉纖的教導學得相當紮實,對於辨彆那些白鷺洲有的材料都輕而易舉,但這裡麵有好幾種氣味都是她從來沒遇到過的,顯然不是白鷺洲能找到的材料。
“此間事了後拿來我瞧瞧。”溟俟想了想,回道。
他不懂藥理,但他以前來過婺郢洲,沒準有的材料他是見過的。
“那現在做什麼?”司凝出聲問道,“乾等著嗎?離珠,要不我們都去你那邊吧,若是出了事也好有個照應。”
“不必。”謝離珠沉聲道,“如今我們四個裡,隻有我是謝家的嫡係,你們都是旁支,按謝家嫡係那群人的德行,是絕對不會允許旁支在其他時候與自己共處一室的。”
謝家的嫡係生來眼睛便長在了頭頂上,自詡高人一等,旁支在他們眼中不過奴仆而已。
三人了然。
“今夜應當不止這麼一件事,再等等看。”將丹藥放回盒子裡,謝離珠正準備合上,又若有所思地頓了頓,隨後輕輕扯了下唇角,“不過這藥,隻怕等會就能用上了。”
司凝等人不明白她這話是什麼意思,卻不約而同想到了她的照世眼。
沒準是看到些東西了呢。
趁著目下無事,謝離珠快速弄了幾樣材料來,捏了個和這丹藥長得幾乎一模一樣的紅丸放進了木盒裡,原來的那枚丹藥則被她放入瓷瓶丟進了儲物空間中。
將木盒隨手放在枕邊,謝離珠重新躺回床上,正準備閉眼,卻忽然覺得自己的左邊手肘似乎抵到了什麼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