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罰之力逐漸消弭,靈根之上電光流竄,一陣陣黑煙飄出來。
冰原之上,那株幾乎參天的靈根也出現了與謝離珠心境中一般無二的場景,似乎此處的景象便是她心境的投射一般。
張口吐出一口黑煙,謝離珠緩緩睜開眼,召出凝鴻劍僵硬地握住,緩緩撐著站了起來,期間好幾次因為手上沒力且冰麵滑溜而險些滑倒在地。
等她徹底站起來的時候,整個人都有些搖搖欲墜了,每一個關節都仿佛鏽蝕了一般,動一下都依稀能聽到“哢哢”的聲音。
站穩之後,謝離珠拿出毛筆,引天地靈氣為墨點劃於凝鴻劍上,筆跡出現的瞬間有金光亮起。
複雜的線條畫完之後,謝離珠收起筆,伸出兩指在劍鋒抹了一下,鮮血頓時湧出,她閉眼將鮮血抹在眼瞼之上,隨即睜開雙眼,瞳中金光閃爍。
“引天上之靈,聚地下之力,弟子言玉,請證此心所向之道。”她口齒清晰地一字一頓說罷,將手中長劍舉起,劍上符文金光閃爍,隨即一道金光直衝天上。
“當”的一聲巨響回蕩在天地之間,仿佛天上有神靈敲響了銅鐘,隨即金光如同被上天吸收了一般瞬間消失不見,凝鴻劍上的金色符文也失去了光澤,劍身恢複了原狀。
謝離珠收起凝鴻劍,屏息等待。
“準。”天道的聲音直擊心神。
柔和金光自天幕灑下,將謝離珠籠罩在內,雲氣下行,從謝離珠腳下開始層層往上搭建雲梯,謝離珠微微仰頭緩步拾級而上,每踏上一級雲梯,腳下便有金光如水波紋一般蕩開。
天梯儘頭雲氣翻湧無儘,天門緊閉,金光四射。
謝離珠於天門前站定,仰頭看著天門上金光四溢的花紋。
“何以證道?”
“已悟道法奧妙,已窺天地因果。”第一個問題的答案算是固定的,也就走個過場。
“以何證道?”
謝離珠一直沒有眨眼,已經被門上的金光刺到近乎流淚,聲音卻平穩堅定。
“以神心證道。”她聲音很輕。
天道並未緊跟其後問出第三個問題,謝離珠莫名感受到門後有一道目光如有實質一般落在她身上,帶著剮肉剔骨一般的審視,似是天道在評估她這回答是否夠格。
沉默良久後,天道才再次開口。
“如何證道?”
“吾心所念,至情至性,吾心所向,至公至理,吾身所為,不懼不悔,天地諸法,執行不怠。”
昔日所受曆曆在目,謝離珠內心卻平靜無比,唯有一點心火熾熱不熄,滿懷冰雪,至誠至淨。
天門洞開的聲音響起,縫隙之中瑩潤白光愈發強烈,直至天門徹底打開。
“入天門,受驗。”
謝離珠依言抬步進入天門,隨後天門在身後緩緩閉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