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裡麵陰暗而安靜,坐在沙發上的男人繼續抽著煙。
林朝陽沒有辦法回答薄暮年的這問題,或者說他不忍心說出這個問題的答案。
答案旁觀者都知道,不過是當局者不死心罷了。
林朝陽站了一會兒,把退燒藥準備好放在早餐旁邊,臨走前,他輕聲地說了一句:“薄總,不管怎麼樣,自己的身體最重要。”
說完,他默默地帶上門退出了房間。
林朝陽出了房間,在門口站了一會兒,才轉身離開。
他想到自己剛才在病房裡麵請求沈初來看看薄暮年時候的情景,沈初聽到薄暮年生病後,臉上的表情並無半分動容。
她拒絕的平靜而徹底,一如她當初要跟薄暮年離婚。
林朝陽歎了口氣,一時之間,竟也不知道是誰可憐一些。
那天晚上的事情確實是驚心動魄,沈初如今都還記得那天晚上那山風夾著大雪是怎麼在自己的耳邊鬼哭狼嚎的。
那樣的環境下,她們三個人那樣直麵死亡,林平新一個男人,他其實隻要拋棄她們兩個人,按照他對那座山的熟悉和他的體力和耐力,有將近八成的幾率完好無缺地走出那座山。
可他沒有,他堅持帶著沈初和付文佩兩個人往前走,後麵她腳崴傷了和體力不支,他也沒有放棄她。
生死麵前,沈家大小姐這個頭銜,其實並沒有什麼用。
但林平新敬畏生命,守著自己做人的良心和底線,硬是不願意做卑鄙的小人。
付文佩自然是更讓沈初感動的,她明明都已經渾渾噩噩了,帶著也是個累贅,可她卻還是堅持要帶著她一起走。
那天晚上傅言帶著她離開的時候,她剛好陷入昏迷,但儘管如此,想想昏迷前付文佩和林平新的情況,沈初都能知道兩人在她後麵等待救援,出山後,情況隻怕比她好不到哪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