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老頭早有準備,聽到沈初這話,他從枕頭的下麵摸出一把鑰匙:“這是家裡鑰匙,你有心的話,過個幾年回去一趟,幫我看看那桂花樹就好了。”
他把鑰匙遞到她跟前,又說道:“那棵槐樹下麵的那箱金子,你早就知道了,回頭也記得把它挖出來吧,彆便宜彆人了。那竹屋後麵有個墳,你以後就把我葬在那座墳的旁邊,你要是有心呢,你一年回來給我的墳和那個墳除除草就行了。”
他說著,咳了幾聲,沈初看著他:“你擱這兒給我說遺言呢?”
李老頭難得沒有反駁她這話,緩過來後看了她一眼,“我活到這個歲數也算是知足了。”
不過是沒有活到一百歲,到底是失約了。
沈初捏著鑰匙,“你天天那麼早起來打太極,不就是想多活幾年?怎麼,現在就這麼一點事情就把你嚇著了?不就是個胰腺癌,我已經聯係好醫生,我……”
“不用白費力氣了,我自己的身體我知道,彆忘了,你能醒過來,也多虧了我的藥。”
“我那是運氣好,沒傷到要害,才讓你那三腳貓的功夫給治好了。你這病得找個正兒八經的大夫,你那點醫術,不夠看的。”
“我去年就知道我自己有這病了。”
李老頭一句話就讓沈初說不出話了。
“那你不也是好好地活到今年。”
她覺得難受,幾個月前還跟自己鬥嘴的人,怎麼一下子就躺在這病床上要不行了。
“我也是用儘了手段活到今年。”
李老頭說著,頓了一下,“行了,你走吧,我不興哭的那一套,是個人都得死,我比那些早死的已經命好很多了。”
他開始趕人,沈初看著他:“李老頭,我們到國外……”
“國外的醫生也不是神仙,治不了就是治不了。”
他硬著臉,顯然是不會再接受任何治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