喧鬨的酒吧裡燈紅酒綠,一派奢靡之景,嗨翻天的音樂吵得人耳根發疼,舞池中的男男女女極力的扭動自己的身軀,忘乎所以。中間的舞台上有人在跳熱舞,台下一群人在狂呼:好!好!
被同事們硬拉過來的程煜望著不遠處的舞台,微不可察的皺了皺眉,溫潤的眸中閃過一分黯然。
他仰頭,將杯中的酒一飲而儘,似飲下了滿杯的愁緒。
“行啊程煜,”一個同事拍拍他的肩說,“平時沒看出來啊,原來你也這麼能喝!得,今晚我請客,不醉不歸啊。”音還未落,他就又給程煜滿上了一杯酒。
程煜沒有拒絕,爽快的端起酒杯,略略舉了下杯子,示意所有人一起喝。其他人也沒有推脫,紛紛端起酒杯,一飲而儘。
酒過三巡,每個人都喝的差不多了,都嚷嚷著散席回家。程煜已經醉得分不清回憶和現實了,視線在人群中遊蕩,想要尋找那個屬於自己的女孩。可是,他注定會失望,因為她再也不會回來了。
殘存的理智將他拉回了現實,他無聲的歎了一口氣,抓起手機,準備離開。
驀然,一抹紅影闖入了他的視線,在擁擠的人群中一閃而逝。他心中一動,忙費力地撥開人群,去追尋那個身影。渺渺,是你嗎?
“哎,程煜,你去哪啊,還沒喝完呢!”請客的同事從身後喊他。
但他沒有回答,急急地去追那抹紅影,生怕一分神,她便會消失不見。
出了酒吧,菱悅蹲在一邊,放聲痛哭。為什麼,為什麼要拋棄我?她有什麼好的……
“渺渺,是你嗎?”身邊突然響起一個渾厚的聲音,滿溢著驚喜。
菱悅抬頭,想要看看這是個什麼樣的男人。可是,就在她抬起頭來的瞬間,這個人的眸中充滿了失望。
他開始笑,放聲大笑,笑出了眼淚。
她愣愣地看著眼前的這個男人,一時忘記了該如何反應。這……究竟是個怎樣的男人?
“你……沒事吧?”菱悅試探的問他。
“沒事……”程煜心灰意冷的搖搖頭,“抱歉,我認錯人了。”他沮喪的走開,每一步都顯得那樣沉重,好像是走在自己的心上。
菱悅看著他,又想到了自己剛剛失敗的戀情,心中一陣陣抽痛,不知是為誰而痛。
“程煜,你去哪啊?”追出來的另一個同事大聲喊他。但他沒有回答,隻是向前走著,宛如行屍走肉。
程煜?他叫程煜嗎?我記住了。
程煜漫無目的地向前走著,順著路就走,看見彎就轉。完全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隻是由著自己的心意走。
在兜兜轉轉了許多圈之後,他最終停在了一棟小房子之前。房子很雅致,旁邊是一個小花園,花園裡種著一片雛菊,還有幾簇粉色的玫瑰。房子已經沒人住了,但原主人將它打理得很好,沒大有什麼雜草。
他穿過花園,好像是對這裡很熟悉。他從口袋中掏出鑰匙,打開門,一股灰塵的味道闖進了鼻腔,癢癢的,很難受。但他沒有在意,徑直走進了臥室,打開燈,白色的光一瞬間就將室內照亮了。室內積了一層灰,顯然是很久沒有人來過了。程煜唇邊略過了一個苦澀的笑容,仰起頭,將淚水憋回心裡。
渺渺,你究竟去了哪裡,我真的好想你……
轉眼間,一個月又匆匆過去了。程煜依舊過著朝九晚五的生活。
隻是,在清冷的夜晚,他還是會忍不住想起那個像小獸一樣的女孩。
又是自習課,程煜在努力做題。驀然,一抹湖藍色的身影闖入了他的視線。
“這是我的位子,請讓開。”聲音的主人是一個很耐看的女孩,麵色冰冷,似乎並不喜歡這個搶了她的位置的人,語氣並不客氣。
“抱歉,我是新轉來的,不知道這個位置有人。”程煜站了起來,高大的身影遮住了她所有的視線,也就這樣,閃著金光,闖進了她的心裡。
沈渺沒有再說話,然後繞過讓出位置的程煜,徑直坐了下來。
她的發絲掠過他的鼻尖,帶著洗發水的香味。
隻那一刻,他便記住了這種香氣。
“這是這幾天的功課,你要看看嗎?”程煜搖搖自己手中的作業本,好心問她。
“謝謝。”沈渺眸中閃過一分動容,動了動紅潤的雙唇,淡淡吐出了兩個字。
程煜微微一笑,坐在了她的旁邊。
直到放學回家,程煜才發現,原來這個不怎麼喜歡他的同桌就住在他家的對麵!隱隱的,他竟然有幾分雀躍。
原本不怎麼喜歡這裡的他,決定試著去接受這個新地方。
晚上,程煜正在做作業,對麵突然傳出一陣爭吵的聲音。
“你就不能為這個家考慮考慮嗎?”一個尖銳的女聲傳來,大概是沈渺的母親。
“考慮?考慮什麼?不就是一個賠錢貨嗎,還有什麼好考慮的?”男聲緊接著響起,聲音十分激動。
“賠錢貨不是你給的啊,就你這樣的出去誰願意跟啊?誰跟了你誰倒黴一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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