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那雙陰鷙的眸透過銀色的麵具看向病床上的女人,對上那雙從紗布中探出來的黑眸,勾起冷笑。
像是忽然想起什麼,他嘶了一聲。
“啊,說錯了,我忘了你和我一樣,根本就沒有良心。所以你怪罪到我頭上,好像也有點道理哦。”
“你!”
薑笙氣得半死,怒意從心口湧上,差點一口血吐出來。
她呼吸急促,幾乎喘不上氣。
像是瀕臨死亡的小獸,在臨死之前還在不停地掙紮,將怨氣全部宣泄。
“我沒良心?我就是沒良心又怎麼樣,都是他們欠我的!至於你,你也彆想逃過去!如果不是你誘導我去做那些事情,我怎麼可能變成現在這樣!”
像是聽到什麼好笑的話,男人不受控製地笑出聲。
十分放肆。
果然呐,人總是喜歡把過錯推到彆人身上。
不過他可沒有那麼虛偽。
他做了就是做了,沒做就是沒做。
他喜歡把好好的東西給毀壞的那種感覺,可那也不代表,什麼事情都要往他身上推。
笑過之後,男人臉色倏然陰沉。
“薑笙,我現在忽然有點不理解,我當初怎麼就找了你這麼一個蠢貨。如果不是因為你和傅北行那個蠢東西走得近,你以為我會幫你嗎?”
“你愚不可及,惡毒就算了,人性本惡,可你怎麼還那麼愚蠢呢?我往你身上砸了那麼多錢,人也折損了幾個,你倒好,自己開車往彆人身上撞結果差點沒撞死自己,變成現在這個模樣,倒是怪到我身上了,還挺有意思的。”
“你是不是覺得,我沒有對你做什麼,沒有怪你把那種惡心的臟病染到我身上,你就覺得我是一個軟柿子呢?嗯?”
男人從椅子上站起來,一步一步地逼近病床。
高大的身影從光源投下,慢慢地遮掩上病床的上的薑笙。
恐懼也重新在她心上占據。
薑笙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有些腥甜。
大概是因為光腳不怕穿鞋的,她攥緊被子,嘶啞著嗓音再次衝男人破口大罵。
“我把自己撞成這樣,現在變成殘廢了又怎麼樣?好歹我有這個膽量,哪像你,成天戴著一張麵具,神神叨叨的像個陰溝裡的老鼠!我起碼敢,你呢?你連真實麵目都不敢讓彆人看到,你就是一個徹徹底底的小人!躲在陰暗廁所裡麵的蛆蟲!”
男人眯了眯眼眸。
薑笙越罵越起勁,“你看什麼看,有本事你就殺了我!你有這個本事嗎?成天裝模作樣,實際上一件事情都辦不成!每一件事情都失敗,你也是一個徹徹底底的失敗者吧!”
“你說什麼?”
像是受到刺·激,男人瞳孔微縮,忽然伸手扣住薑笙的脖子。
一貫漫不經心的語調被他收斂,隻剩下渾身的陰冷。
“失敗者?你再給我說一遍,誰是失敗者?”
頭一次,這種窒息讓薑笙感到痛快。
她惡狠狠地瞪著麵前的男人,眼底的情緒像是野獸在撕咬“你!你是失敗者,你就是一個垃圾!你就沒有一件事情做成功的,不是你還有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