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北平,便宜坊後院。
雖然事情已經過去兩天了,但為了確認手下的人有沒有被日軍看到,趙鳳嬋還是讓絕大部分人都分散到了周圍的安全屋。
現如今的便宜坊坊之內,隻剩下她們幾個高層以及行動一科的一個小組,加起來不過十五人,而且也遵守了賀遠宣布要靜默的命令,連晚上在院子裡守夜的人都撤掉了。
於是乎,趙鳳嬋也隻能親自去柴房燒水,然後端著一盆裝滿鮮花的熱水來到了安幼貞的房間。
“站長,這北平的水比不了南方,要總是簡單洗漱的話,很容易弄傷皮膚,我讓人弄了點牡丹來,你晚上睡覺前先洗一下吧。”
趙鳳嬋將水盆放在了桌子上,隨後就要出去。
“等一下趙處長,你來得正好,我有些事情想問問你。來,到裡屋說話吧。”
安幼貞從裡麵走了出來,拉著趙鳳嬋就進了自己的臥室。
其實說是安幼貞的房間,本質上這是她搶占賀遠的。
這後院裡空房間很多,但安幼貞就點名說要住賀遠的房間,說是站長的臥房就該歸站長用。
但這其中的意味,就隻有從成都來的眾人能明白了。
趙鳳嬋顯得有些拘束的坐在了椅子上,沒往她以前都不知道坐了多少次的那床沿上靠。
“站長有什麼事情要問就儘管問吧,我一定知無不言。”
安幼貞這個女人實在是有些過於恐怖了,自己必須得處處小心提防才行。
雖說沒有日寇漢奸那麼要命,可如果被她發現自己對賀遠的房間如此熟悉,日後也肯定少不了小鞋穿。
“嗯,你不要那麼緊張。我要問的是公事,並不是私事。”
安幼貞似乎是看穿了趙鳳嬋的心思,微微一笑後正色道“你實話跟我說,賀遠這些日子在北平到底做了什麼事?以至於局長他會派我過來?”
“我這麼問,不僅是因為賀遠,也是為了你我,如果你想讓大家都平安的話,就不要對我有任何隱瞞。”
“軍統的家規你應該清楚,現在把我們都派到一個地方來,這絕對不會是什麼好意。”
這危險的氣味,之前賀遠也曾對自己提及過,隻是沒有現在安幼貞所說的這麼詳細。
可是現在北平站這個樣子,賀遠又還沒有消息,自己要怎麼跟安幼貞說?
“當然,我明白這也是為了我們大家。可是那個馬靜雯應該就是我所知道的全部了,其他的話……賀遠他並沒有做任何奇怪的事情。”
“不過真要說起風險的話,倒好像確實有一個……”
趙鳳嬋的聲音說到這裡突然停滯了下來,目中閃爍著猶豫的神色。
安幼貞雖然是北平站站長了,可在賀遠沒有回來之前,有一些事情是不能跟她說的。
其中最重要的,就是本鄉奏三郎這個人!
本鄉奏三郎的身份是絕密,自己等人隻是上次在極其危險的情況下知道了他的存在,完全沒有資格把這事告訴安幼貞。
可如果這事情真就壞在這些地方的話,現在說出來是不是會更好一點?畢竟安幼貞的確比自己強,讓她徹底掌握局麵不會有壞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