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傾翰回到書房,端坐在長案之後,手指敲擊著長案的邊緣,眸裡陷入沉思“王爺,看來燕國夫人並不信任您。”
“她本就從未信任過我……”燕傾翰的眸光一下深邃起來,“她明明就捉到了西關王,卻隱瞞於我……”
連錫猶豫了下道“王爺,您說今兒燕國夫人來,是真的探望您嗎?”
燕傾翰放在長案上的手倏然一緊,“恐怕試探更為準確。”
這下連錫總算安心了,他真怕王爺被燕國夫人給迷了心智。
“這樣一來,允嫻姑娘恐怕再也難以回來了。”連錫試探的道。
燕傾翰冷笑一聲,“這樣一來才給了我們一個名正言順驅逐的理由,記得吩咐門房一聲,若是再將她放進來,他就去石場吧。”
“諾。”連錫心神一凜,原來王爺對允嫻姑娘並無情意?
壓下驚訝,及時的應了一聲,轉而滿是敬佩的道“還是王爺高明,隻輕輕動動手指,就能達成目的。”
燕傾翰並未有被恭維的喜悅,而是冷瞥了連錫一眼,“收起你的得意,小心忘形,還有將這句話也告訴燕王府的那個人,若想要達成她的心願,就暫且安分些,等候本王的指示……另外仔細著些,事無巨細,不得錯漏任何消息。”
“是,屬下今夜就會過去。”
“不,還是緩緩,臨千初遠比本王想象的要精明謹慎,從今日看來,她做事可謂是滴水不露,不接觸,本王還停留在對她的片麵了解上。”
燕傾翰眸裡精光閃爍,臨千初遠比他想象的要可怕,今日若非他定力強,在西關王的人衝出的刹那時,他差點就出手相救了。
可他哪裡知道,她的一手暗器竟然如此的出神入化。
此時燕傾翰想來都不覺後怕。
而此時的臨千初已經回到了燕王府,見怡太妃神色有些不對,她隻以為是擔心燕少淳“母妃,您放心好了,我不會讓王爺有事的。”
怡太妃目光掃過跟進來的秋吟以及一旁的錦嬤嬤和明嬤嬤等人,“你們都出去。”
除了錦嬤嬤,都有些擔心的看了一眼臨千初。
這讓臨千初也明白過來,好像和自己有關了,隻給了秋吟和明嬤嬤一個安心的眼神。
廳裡一時沒有了彆人,“母妃,有什麼事嗎?”
怡太妃靜靜的看著臨千初片刻,“千初,哀家今日聽到了一個很不好的傳言。”
臨千初心裡一跳,看來樹欲靜而風不止,這件事還是被有心人利用了。
“母妃聽到了什麼?”
怡太妃看她那雙好看的鳳眸裡一片清澈純淨,心下稍安,“看來你心裡有數了,可你明知如此,為何還要去端王府,這不是給更添談資嗎?”
“母妃,您可相信千初?”臨千初定定的看著怡太妃。
怡太妃也看著她。
一時間整個廳裡靜謐無聲,針落可聞。
良久,怡太妃才歎息一聲,“母妃現在信不信你有什麼重要的?少淳這也不知傷到了哪裡,到現在還不醒。”
“重要,對於千初來說,所有的流言蜚語都不如母妃的信任來的重要。”
怡太妃從入宮,又從宮中走出來,這半生的經曆,讓她比誰都清楚,在皇權富貴麵前,信任是奢侈的東西。
而眼前的女子,是她曾一度嫌棄,又無奈妥協,到如今視為家人,這個過程讓她確定了自己曾經的膚淺。
現在,她卻執拗的對她說,她的信任對她很重要,怡太妃有些動容,對她招手,“來哀家這裡。”
臨千初上前兩步,被怡太妃拉住了手,她順勢坐在了她的身邊。
怡太妃緊緊地握住臨千初的手,“千初,哀家如今不要什麼榮華富貴,隻要少淳再無災無難,今天開始,就把少淳交給你,希望你不要令哀家失望。”
“母妃……”臨千初心頭有一瞬的酸澀和慚愧。
她怎麼也沒有想到怡太妃會說出這樣一番話。
剛剛,她還以為怡太妃聽到了流言蜚語是向她興師問罪的。
她眼角濕潤,“千初定不負母妃所望。”
待怡太妃離開後,臨千初進了東次間,坐在燕少淳的身邊,看了他很久,才舔了下有些發乾的唇。
閉目仔細回想著老師習慣性的以古代秘術為引例的講解。
半晌之後,她倏地睜開雙眸,眼中滿是奇異的光芒,她找出一把鋒利的匕首,劃破手指,頓時鮮紅的血珠湧出,她頓時放入燕少淳的口中。
隨後胡亂的裹了下,拿出銀針分彆紮在百彙,太虛等穴位上……
待收針時,她的身上出了一層薄薄的細汗。
她緩緩地將一切都收好,這才開始拉過燕少淳的手腕,為他把脈。
隨著時間的推移,她眼中的輝芒更勝,看來這樣做是對的,相思纏心血為引,人醒的越早,毒發的越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