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皇後!”太後死死的握著她的手,“皇後!你清醒一點。”
皇後飄遠的神思被拉了回來,她的目光卻看向門口千初,千初,你在哪裡,我快堅持不住了……
臨千初此時正在快馬揚鞭奔馳在回城的路上。
鉛雲翻滾,大雨將至,雨前的風格外強勢,兩旁的樹木劇烈的搖晃著。
她自然已經看到了皇城根方向發出的冰藍煙火,以及燕少淳麵色大變策馬狂奔而去的身影。
經過鐘離煊的科普,她才知道,這種煙火在這百年裡放過一次,上一次是在宮變之時放過的。
這一次,竟然放出了冰藍煙火,代表著一定發生了大事。
衣襟裡動了動,臨千初頓時趁空拍了一下懷裡的一團,“不想摔死自己,你就老實一點,現在騎馬呢。”
果然,鼓鼓囊囊的懷裡一下安靜了下來。
她猛的一甩鞭子,狠狠的抽在馬臀上……
秋吟的馬上因帶著一個臨允嫻,令她難以追上前麵越行越遠的人。
情急之下,將臨允嫻如同甩包袱般甩給了鐘離煊,“駕!”
鐘離煊要不是將心思都放在她身上,怕她因著急摔下馬,就在她冷不丁的將人扔給他的時候,差點就抬腳踹出去了。
眼看她們一行就要到了北城門外,燕少淳去而複返攔住了臨千初的路,“快,立即進宮。”
“發生了什麼?”臨千初看出燕少淳的麵色不對,出口問道。
“皇後難產。”
秋吟行至近前就聽到這樣一句,“夫人,您不要去。”
燕少淳眉頭一蹙,眸光沉沉的盯了秋吟一眼。
秋吟被那仿佛掉進一個沉沉的漩渦中的一眼看的心頭一震,但還是挺直了背脊,鼓足了勇氣道“夫人,您已然和皇帝鬨翻,誰知是不是皇帝引您的計策!”
“我相信,就算他再卑劣,還不至於拿皇後來引我入局。”臨千初倏然一抽馬兒,馬兒風馳電摯般的踏著滾滾雷聲向城裡衝去。
燕少淳冷哼一聲,也跟著離去了。
“夫人!”秋吟當即也追著進去。
緊接著劇烈的狂風伴著密集的雷雨鋪天蓋地而來,隻片刻間,便濕了衣衫和頭發。
滿街的百姓都爭相奔跑到處躲雨,亂成了一團。
臨千初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她開始並未留意,以為是那冰藍煙火引發的百姓都上街了。
突然,一名衣衫襤褸百姓被撞倒在了臨千初的馬前。
臨千初心中一緊,連忙勒馬,馬兒牙口吃痛,噅鳴一聲,高高的仰起馬蹄,總算有驚無險沒踏在那名百姓的身上。
臨千初因這個變故驚的出了一身冷汗,看來是無法策馬狂奔了她心中焦急,直接棄馬就往皇宮方向奔跑。
同時也發現了不對勁之處。
不止百姓,應該說多數都是些難民似的百姓。
正當她心頭疑惑之時,手臂一緊,她回頭,見是燕少淳,他也被雨水打濕,整個人都是濕淋淋的,卻更有著一種惑人的美。
“走這裡。”他自然的拉著她的手腕就往禦道方向引。
那是一條平時關閉的窄道。
隻有皇帝出城祭天什麼的所走的禦道。
“那是禦道!”臨千初眯著眼跟著他提醒道。
“此時情況特殊,”燕少淳管不了那麼多了,“快些,沒時間了。”
“為什麼這麼多難民?”臨千初腳步不停,順口問了一句。
因燕少淳比臨千初先行回京一步,知道的比較多些。
“出示帝令。”燕少淳走到守衛的身前轉頭對臨千初道。
臨千初從懷裡出示完帝令。
守衛一見,頓時放行。
燕少淳先行上馬,向她伸出了手。
臨千初呼吸一滯。
“快些,你也不想看著皇後出事吧!”燕少淳急聲催促道。
臨千初抿了下唇角,將手放在了他的手心中。
燕少淳手一收緊,一個用力,便將她拉至自己的身前,順勢一手攬住了她纖細的腰身,雙腳一磕馬腹。
馬兒噅鳴一聲揚蹄狂奔起來。
同時唇瓣湊到她的耳畔,“外麵那些難民都是從江南逃過來的百姓,今年雨水綿綿不絕,百姓們田地房屋都被雨水衝垮,可想而知了,就連我們北方也是雨水泛濫!”
臨千初聞聲皺眉,轉而偏頭湊近他的耳邊道“江南原本不就是水米之鄉,雨水泛濫成災這種事理應提前做好防範措施吧?為什麼還會令百姓放棄家園,流離失所,還有就算發生了意外,皇帝沒有賑災嗎?”
燕少淳垂眸看著她漆黑如墨般的眸子,心裡有什麼東西在蔓延,隻是被他很好的隱藏了去,又伏在她的耳邊道“陛下已經派發了賑災銀下去,還不知道為什麼會有這麼多的百姓湧入了京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