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千初不著痕跡的看了一眼西琅王。
這個人二十五六歲的模樣,身材高大魁梧,五官深邃立體,皮膚也不知是曬出來的還是自來的,竟然是麥色,一雙如狼的眼眸也是深邃犀利,若是忽略了那讓人望而生畏的煞氣,倒也是個器宇不凡的俊美男子。
而他的身邊坐著一名五官深刻,容貌美麗自帶英氣的少女,最多十七八歲的模樣。
她如西琅王一樣,臉上沒有半分笑意,甚至連敷衍都沒有。
這就與南越太子越澈形成了鮮明的對比,他原本就相貌俊美,此時又坐姿慵懶的倚靠著一名體態豐腴,麵容嬌媚的女子,越發襯的他風流恣意。
隻是從臨千初進來,那雙細長的狐狸眼就帶著玩味的笑,而且看的燕少淳相當的不爽。
隻是礙於身份,懶得與他計較,更不用說看他一眼了。
越澈也不介意,隻享受著美人貼心的喂食。
而相距南越使團一臂之遙的東淩國的皇子和公主,這兄妹二人不管是容貌還是氣度,都給人一種雍容華貴,風華超絕之感,明明臉上帶著如沐春風的笑容,依舊不容小覷。
隻是不時的從他們眼中流露出的精光,就顯得更令人深思了。
尤其是東淩公主,就差寫著我很純良無害,天真爛漫幾個字了。
隻是她的表現卻是違和的熱情似火,八麵玲瓏、
而且和燕婭薇仿佛一見如故的模樣,不時的耳語,不時的妙語連珠,整個大殿裡,偶爾的都能聽到她清脆的笑聲。
燕婭薇卻是落落大方,通身上下都寫著得體兩個字。
而挨著燕婭薇而坐的郡主臨安怡就顯得太過安靜了,幾次燕婭薇與她搭話,她都是待理不理的。
燕婭薇聳聳肩,感覺還是自家嫂嫂好,雖然嫂嫂也不是熱鬨的性子,但她卻不是這樣冷。
對,就是那種冷漠的仿佛告訴所有人,不要理我了。
臨千初自然也注意到了自家的這個妹妹,身為她的妹妹,她若不想來,完全可以不來的,她也令人送過話了,然而,她卻來了。
可這表現,難免的令她有些頭疼。
認真點,讓她頭疼的人和事,還真的不多。
正在這時,就見夢韻詩麵頰帶著兩抹酒暈,半是微醺,半是玩笑的揚聲道“本王妃看著朝華長公主與東淩公主如此投緣,不如長公主就與……”
臨千初心中一緊,在最為關鍵的時刻沉聲道“端王妃!”
她的這一聲非常及時,將夢韻詩後麵的話成功的堵在了口中。
原本熱鬨的氣氛,頓時為之一靜,鴉雀無聲。
此時的燕婭薇心頭亂跳,端王妃到底想說什麼,不言而喻。
一旁的燕傾翰也當即回了神,沉眸看向夢韻詩,低聲道“你要說什麼?”
“你說我想說什麼?”夢韻詩看著燕傾翰,給了他一個格外曖昧的笑意。
燕傾翰皺眉,剛要開口。
“東淩公主是客,朝華公主是主,現在說投緣還太早了。”沐淩墨帶著幾分冷意的響起。
夢韻詩當即一挑眉,掩唇吃吃的笑道“這位想必就是西關王吧,早有耳聞,早就聽說年輕有為,相貌不俗,今日一見,果然不同凡響,如今西關王也到了適婚之齡呢,真不知哪家貴女有如此福分成為西關王妃……”
就算她不說,可京都之人基本上都知道沐淩墨的底細,隻是,沐淩墨第一次出現在帝都權貴的視野中。
此時竟夢韻詩這麼無所顧忌的一說,幾乎將所有人的目光都引到了沐淩墨的身上。
沐淩墨也不是個簡單的,當即微微一笑,“本王這次應召進京,的確也有請旨賜婚之意。”
“哦?這麼說西關王有了心儀之人?”端王突然開口道。
燕少淳聽了暗暗皺眉,不是不可以說話,而是此時說的這話題太過敏感。
不由微微側頭看向臨千初。
臨千初與他格外默契,緊跟著接話道“端王妃今日喝醉了,來人,扶她去偏殿歇息一會。”
夢韻詩卻咯咯咯的一笑,“多謝凰後娘娘的好意,妾沒醉,無需歇息……”
“既然沒醉……”臨千初說著頓了下,眸光看著端王妃,快速的滑過一抹警告。
可她還未開口說後麵的話,就見夢韻詩笑看著她的前麵道“妾聽說凰後娘娘極愛奶漿,不如凰後娘娘賞賜一盅奶漿嘗嘗?”
她說著,目光卻垂涎的看著臨千初麵前的那盅還未動的奶漿。
身為王妃,她的位置自然是在台階之上的,離龍鳳座位最多隻幾米遠而已,麵前擺著什麼東西幾乎都一目了然。
頓時就有人忍不住笑了起來……這哪裡像是還沒有醉的表現?
她身旁的端王麵色微紅,小聲道“回頭要了製作之法做了就是,你……”
總算轉移了話題,臨千初自然不會吝嗇一盅奶漿,當即揚聲道“來人,就將本宮麵前的這盅奶漿賞賜給端王妃吧,也免得酒水傷了脾胃。”
宮人當即上前端起奶漿送到了夢韻詩的麵前……
推杯換盞,觥籌交錯,歌舞升平中,將國宴也推向了高潮。
就在這時,隻聽到一聲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