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房對府裡的事知道的十之八九,說起來眼前這位可是王爺嫡親的郎舅。
然而,這位舅爺卻從未登門過。
更是和自家王妃感情淡薄。
否則,他們也就不會有此輕慢了。
但,他們也見好就收,當即不冷不熱的道“請您稍後,容小的去通傳一聲。”
“有勞。”夢洛塵的神色依舊冷淡,站在門口處。
沒有等到門房回來,就見身後有馬打響鼻之聲,夢洛塵回頭,就見端王下了馬,看到他也是很意外。
“是你?”燕傾翰很意外,沒想到夢洛塵會站在自家門口,隨手將馬韁扔給了連錫。
夢洛塵禮數周全的抱手一禮,“見過端王。”
一陣颯涼的秋風平地而起,掀起燕傾翰的衣袂,他微微還了一禮,“舅兄請。”
夢洛塵看了他一眼,見他麵色如常,隻是那雙眸裡仿佛凝著兩分茫然,還有三分清冷的霜雪,還有幾分似有似無的憂鬱。
他不動聲色的跟著走了進去。
正往裡走的功夫,就見那門房回來了。
見到主人也在,門房不敢造次,恭恭敬敬的回稟道“王妃身子不適,說今日不見客,請舅爺回去。”
夢洛塵腳步一下頓住,緩緩地皺起眉來,“不見客?”
身旁的端王看向門房,“可請禦醫了?”
門房一縮脖子,“小的沒聽說王妃叫禦醫。”
“你見到王妃了?”夢洛塵緊跟著問道。
門房的心一下就不安起來,但還是如實答道“是王妃院子裡的管事姑姑這樣說的,但,並未提找禦醫。”
燕傾翰揮手打發了門房,看向夢洛塵,“可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夢洛塵那清雅的麵容籠上一層淡淡的清雪,“恕洛塵無狀,可否請端王去後院一探究竟?”
就算夢洛塵不說,燕傾翰聽到夢韻詩不適也不可能視而不見的。
“舅兄請。”燕傾翰深深的看了夢洛塵一眼,帶頭往後院而去。
後院比往日要安靜上幾分,燕傾翰一向不喜熱鬨,府裡也一向如此,隻有簌簌的秋風之聲,儘管那麼的錦繡,卻有幾分蕭索的氣息彌漫在空氣裡。
燕少淳帶著幾分感慨的想,時間過的可真快,一晃眼,已然到了深秋時節……
進了後院,守著院子的丫頭婆子一下就緊張起來。
燕傾翰看也沒看她們,直接往院裡走去。
門口守著兩名婢女,看到端王來了越發的緊張起來,“奴婢見過王爺……”
燕傾翰沒有打算理會,正要進去,兩名婢女竟然大著膽子擋住了門口,“王爺,王妃她身子不適,誰,誰也不,不見……”
隻這麼一句話,其中一名婢女說的磕磕絆絆的。
燕少淳麵色一寒,剛要開口,房門一開,就見夢韻詩的貼身婢女飛鳶走了出來。
飛鳶目光平靜的從眼前的兩個男人身上掃過,隨後才小心仔細的將房門關好了,轉身才福了福身,壓著聲音道“王爺,王妃剛剛睡下,您稍後再過來……”
“讓開。”燕傾翰不等她的話說完,就是不帶情緒的一聲。
飛鳶好像很詫異的抬起頭,隨後快速的垂下頭,又重複了一句,“王爺,王妃她身子不適……”
燕傾翰微微側了下頭,連錫當即上前粗魯的一把就將飛鳶給拽下了台階。
燕傾翰推門而入。
夢洛塵也跟著走了進去。
冷不丁的一進去,中堂的光線顯得光影暗淡。
雖然是自己的妹妹,可夢洛塵卻是不便跟著燕傾翰進入裡間的。
他便等在正堂裡。
燕傾翰進去後,見床幔低垂著,他眸裡變換不定的走了過去。
不知是近鄉情怯還是什麼,他有些緊張。
宮門,城門戒嚴,到處都是搜查的禁衛軍和京都衛,以及夢洛塵的突然造訪,令他意識到又有事情發生了。
可不管發生了什麼事情,他自然都不希望和夢韻詩有關。
到了今時今日,就連他也不得不承認,燕少淳是個明君。
孟昶的所作所為,燕少淳並沒有牽連到他,這讓他心存感激的同時也更是多了一重憂心忡忡。
因為夢韻詩的不甘。
隻幾步路的距離,燕傾翰每走一步,都感覺是一種煎熬。
到了床幔前,他伸出的手有些發顫夢韻詩,你一定一定要在,不要讓我失望……
他緩緩地穿過垂蔓的縫隙,一寸寸掀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