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傾翰當即蹙眉,“飛鳶,凰後娘娘來了,還不行禮?”
臨千初卻沒有理會,目光卻看向床榻上。
夢韻詩的麵色死一般的白,氣若遊絲的躺在那裡,沒有一點生氣。
雙眼緊閉著,蓋著錦被,連呼吸都看不到。
臨千初判斷她還有氣息是從她的脖頸上。
燕傾翰走上前,跪在她的榻前,聲音溫柔的道“韻詩,韻詩,凰後來了。”
夢韻詩沒有什麼反應,燕傾翰一下急了,轉頭就喊,“禦醫,禦醫!”
很快劉禦醫走了進來,也沒有查看,隻在手腕處紮了兩針。
“請快些說……”劉禦醫說完便恭謹的退到了一邊。
片刻之後,夢韻詩悠悠的醒了過來。
明顯看到她的勉力。
這一刻的她倒是沒有了眾人熟悉的尖銳,隻有那種令人側目的虛弱。
夢韻詩目光從燕傾翰的臉上隨後緩緩地轉到了臨千初的臉上。
“王爺……麻煩你帶著……他們都出去,我,我想和凰後娘娘安靜的說幾句話。”
幾乎是片刻間,她便仿佛有了力氣,說話也順暢起來,美眸中也有了神采。
所有人都知道是怎麼回事。
燕傾翰的聲音有些發堵,但還是起身揮手“都退下。”
夢韻詩眼看著幾人都退下了,卻見飛鳶還站在那裡,她無奈的道“飛鳶,出去。”
飛鳶沒有動,眼神裡有著悲戚。
夢韻詩那眸子裡就帶了幾分祈求之色。
最後飛鳶還是轉身出去了。
隻是在出去的時候,還瞥了臨千初一眼。
那眼神中卻儘是仇恨,被明嬤嬤看到了,當即皺了下眉。
“嬤嬤,你出去吧。”臨千初淡淡的道。
她站在夢韻詩的床榻前淡淡的道。
明嬤嬤歎了口氣,走了出去。
在她看來,凰後娘娘真沒有必要來這一趟。
可她還是來了。
夢韻詩勾著唇笑看著臨千初道“你贏了,想必你心裡一定很得意吧?”
臨千初神色平和,“沒有。”
“沒有?”夢韻詩彷如聽到了什麼好笑的笑話似的,“臨千初,你知道嗎?我最看不起的就是你的虛偽,明明是勝利者高興的要死,偏偏要做出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來,讓我真的很想撕開你的偽裝。”
臨千初目光中閃過一抹憐憫,她都不知道自己竟然成為了夢韻詩的對手。
她聲音淡淡的道“我從未拿你當成對手。”
臨千初的這麼一句話讓處在激動中的夢韻詩一下僵住。
“沒將我當成對手?那難道還是朋友不成?”
“我和你姐姐是朋友。”
“我姐姐?”夢韻詩喃聲重複一句,“不要和我提她,我討厭我姐姐,所以我凡事想要自己爭取,我有錯嗎?你沒將我當對手,是因為你壓根就沒將我看在眼中吧!”
臨千初沉默,不想回答她的這個問題。
“你為什麼不說話!”夢韻詩不依不饒。
臨千初定定的看著她的眼道“你讓端王去請我來看你最後一眼,就為了和我說這些的嗎?”
“你為什麼還這麼坦然,我到了如今這步田地,臨千初,你難道就沒有一絲的愧疚嗎?”
一瞬間,夢韻詩的眼裡迸發出濃濃的恨意。
臨千初淡淡開口道“我臨千初無愧於任何人,為何要對你有愧意?我對你可曾做過什麼?”
“你什麼都沒做,為什麼我的孩兒沒了?”夢韻詩激動的吼了一句。
也許這一句,她用儘了所有的力氣。
她開始喘息起來,麵色也逐漸灰暗起來。
“你問問自己,你的孩子真是因為我而沒的嗎?”臨千初不疾不徐的道。
隨即,她麵色帶著幾分嘲弄,“夢韻詩,凡事都有因和果,我若是你會好好過自己的日子,讓心中的那個對手隻有羨慕自己的從容和悠然,而不是總去想著害誰,想著爭奪……”
夢韻詩的目光迷離起來,“所以,明明我身份高貴,才名在外,而你聲名狼藉,惡名昭著,最後你得到了權勢,男人,為什麼,為什麼老天這麼不公?”
臨千初已經沒有了在和她說下去的心情了,“我想你的時間不多了,就不打擾你與親人做最後的告彆了。”
夢韻詩一下急了起來,“臨千初,你以為你真的贏了我?哈,告訴你吧,隻要你坐在那個鳳椅之上,你永遠永遠都無法得到安寧,我詛咒你,詛咒你……”
臨千初已經走出了屋子,將夢韻詩的詛咒留在了裡麵,麵色平靜的看著燕傾翰道“從此互不相欠!”
說完,她腳步不停的出去了。
然而,就在這時,隻聽到明嬤嬤一聲驚呼,“凰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