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早已啟動。
臨千初一動不動,任由力氣如絲般的慢慢回到身上。
此刻的她恨極了自己的無力。
若是以往,她豈會被人欺淩至此?
恐怕現在的她,和當初的燕盛帝那殘敗之軀不相伯仲了。
卻也理解了燕盛帝當年的無奈。
耳邊震動,來自男人從心腔裡發出來的聲音響起“嫿瑟,你是不是感覺很無力?如若你沒有失憶,你便能理解我的家族麵對你的屠戮時,當時候的我到底有多無力了。”
臨千初心中驚駭。
她的寶貝女兒到底有多強悍?
下一瞬,盛慕行的嘴角勾起一抹殘忍的弧度,猛地推開了臨千初。
臨千初直接後背撞在車壁上,隨後便失去了意識。
再次醒來的時候,臨千初發現是在帳篷裡。
一旁是喜兒,跪坐在旁邊守著她,隻是喜兒在瞌睡,那毛茸茸的腦袋一點一點的。
臨千初想起之前的一切,頓時麵容一陣扭曲。
她艱難的爬坐起來,身上的鬥篷一滑落,頓時感覺到了蝕骨般的寒冷。
但她還是強忍著,輕手輕腳的爬出了帳篷才披好鬥篷。
一遇到夜寒的空氣,臨千初感覺喉嚨一陣發癢,她連忙捂住嘴就離開了帳篷邊。
剛要咳嗽出聲,她便又憋了回去,緊緊地捂著自己的嘴,目光觀察著周圍的環境,眼見這裡還是荒山野嶺之地。
在她和喜兒的帳子旁不遠處,停著兩輛馬車,旁邊便是另外兩頂帳篷。
這個男人太過可怕,她斷然是不會跟著他回去的,她還要尋找燕少淳和北兒。
在她看來,這是一個被仇恨蒙蔽了雙眼的男人。
他費了這麼大的功夫,令人將北兒的生魂抽出,隻為了報複。
可她哪裡有那個閒工夫和他斡旋?
臨千初心思急轉,頓時做出了一個決定。
儘管周圍如潑墨般的漆黑,她還是決然的進入了夜幕中。
這樣做雖然很危險,可除了這個時候,她沒有絲毫的機會。
這具身體的確虛弱到了極點,臨千初跌跌撞撞的向著一個方向艱難前行著。
周圍除了昆蟲的嗡鳴聲,還有偶爾野獸發出的低吼聲。
臨千初不由苦笑,這是她有生以來陷入了前所未有的窘境。
儘管她極力壓製,那咳嗽還是不時的從她唇畔溢出。
就在她還向前踉蹌奔逃的時候,背後一陣風起,她裝進了男人那強壯的胸膛上。
她身體不受控製的往後倒去。
下一瞬,男人長臂一勾,粗魯的就將她夾在了腋下,什麼也沒有說的夾起就往回走。
這種感覺十分難受,臨千初再也難以壓製的咳了起來,一時整個人都絕望起來,依舊不受自己控製的暈了過去。
再次醒來的時候,她是在車裡。
隻是,男人躺在一側,很有高床軟枕的感覺,儘管馬車依舊在前行著,卻十分的平穩,絲毫感受不到顛簸。
臨千初感覺到此刻的境況糟糕透了。
盛慕行好像有所感應的睜開了那雙冷酷的眸子,用著無情的目光看著她。
臨千初小咳了聲,“喜兒呢??”
盛慕行嘲弄的笑了聲,“你還在意她?”
臨千初想到之前,她就因不上車,他就命令自己的手下砍了喜兒。
此時心中頓時生出一股不好的預感,“她在哪裡?”
“死了。”盛慕行簡潔的說完,便閉上了雙眼。
臨千初不相信,她當即掀開車幔,在外頭尋找。
然而,除了後麵的一輛馬車,還有前後隨車的幾名護衛,她並沒有看到喜兒。
臨千初不由將希望放在了後麵的那輛車上。
主要她不願因自己之故,無辜之人因她而枉死,這不是她想看到的。
她放下車幔時,看到男人好像睡著了似的。
車幔晃動間,他的臉忽明忽暗的,透著一股神秘莫測之感。
臨千初深吸一口氣,“停車!”
然而馬車卻沒有停下。
臨千初清聲道“我想如廁。”
這回男人睜開了雙眼,莫測的看著她,唇角勾起一抹輕蔑,屈指敲了敲車壁。
下一瞬,馬車平穩的停了下來。
臨千初抿著唇角,費力的挪下馬車。
下去之後,她就直奔後麵的馬車。
盛慕行看著她走的很快,好像生怕他會將她捉回來,或者會有人阻攔她一般。
盛慕行的唇角勾起一抹殘忍的笑來……
臨千初的確很怕被人阻攔她,到了那輛馬車後麵,她猛的扯開車幔……
眼前的畫麵,令她麵色大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