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慕行你不是找我嗎?那你一個人就進來吧,你若發瘋,就給我滾出去,不要挑釁我的耐心。”
說完,臨千初便已經轉身進了房裡。
盛慕行冷哼一聲,闊步走了進去。
看到她隻那麼跪坐在蒲團之上,手持著一隻瓷白的酒杯飲著酒,顯得那麼的慢條斯理。
不知怎麼的,盛慕行將多日來的暴躁,和所有即將爆發的怒火在這一刻消弭於空。
臨千初放下酒盞,緩緩地為他倒了杯酒,“過來坐下吧。”
奇跡般的,盛慕行聽話的走了過去,跪坐在她的對麵,雙眼緊緊地盯著她。
他發現,隻一段時日不見,她變了很多。
那雙露在外麵的雙眸趁機的仿佛一方深潭,裡麵氤氳著冰寒之氣和神秘。
“跟我回去。”盛慕行聲音有幾分沙啞。
臨千初掀開眼皮看向他,“跟你回去?”
她端起酒杯一飲而儘,辛辣入喉,仿佛給她這沒有什麼溫度的身體添了一分溫度。
唇畔帶了一抹笑意,“盛慕行你看看你,除了讓自己發瘋,還有什麼本事?既然有人害的你家破人亡,那就讓自己冷靜下來,找對方報仇啊,你隻想著折磨彆人,折磨自己,算什麼本事?”
幾乎一瞬間,盛慕行的雙眸染上血絲,從齒縫裡擠出一句,“嫿瑟,你不要逼我。”
臨千初明眸裡染上一抹笑意,“我就逼你了,你又如何?”
她的囂張,成功的激怒了盛慕行,他一掌啪在長案之上,頃刻間,長案化成了一堆碎渣。
隻同一瞬間,臨千初一手執壺,一手執杯,腳尖點地,身如羽毛般向後滑去。
身子旋轉間穩穩的站在了丈遠距離,一身飄逸,“你看看你,和那暴躁的驢子有何區彆?”
盛慕行隻覺全身的氣血都湧入了額頭,額上的青筋一跳一跳的,他雙眼死死的盯著麵前一再挑釁他的女子,“嫿瑟,你在找死。”
臨千初眼裡滿是嘲笑,自斟自飲,“嗯,就算是死,那也要死的其所啊。”
她一飲而儘。
刹那間,盛慕行向她撲了過來。
臨千初身子靈活的閃身,身影就這麼消失在盛慕行的眼前。
他高大的身軀一怔,但就這麼片刻之功,頭上一震,那實質的酒樽在他的頭頂碎裂滑落,同時那辛辣的酒水混著血水順著頭頂從眼角眉梢一路滑落……
他僵硬的轉身去看,少女眸光如夜空中最亮的星辰,璀璨生輝。
臨千初眼看著盛慕行的身軀撲倒在地。
聽著那沉悶的動靜,她不由感覺臉痛。
轉而,她慵懶的走到門口,對著外麵還嚴陣以待的盛王府的人道“唉,你家王爺這臭脾氣,一怒之下,竟然能將自己給砸暈,快帶回去吧。”
眾人聞言皆是一愣,尤其是盛王府的人,那動作卻是不慢,連忙就衝進了靜室裡。
看到自家王爺的確趴在地上,疾步到了近前,發現,滿臉是血。
眾人均是麵色大變,“王爺,王爺?”
見他沒有反應,探了探他的鼻息,這才放下心來,目帶怨懟的看了一眼臨千初,這才小心的抬著盛慕行走了。
整個賢王府一瞬間安靜了下來。
洛一澤讓人收拾了靜室,又讓人換上一套新的長案和蒲團。
臨千初還拿著那套酒樽和酒盞,放在桌上,不緊不慢的飲著酒,顯得格外恣意而灑脫。
洛一澤心情沉重,“小初,不如我們另……”
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她那清涼的眸子看的再也說不出一個字來。
“你就算是塊爛泥,也在牆上貼一會,否則,我真不介意去……”
“我貼,我保證貼著,小初,我不說那種話了。”洛一澤心裡憋屈極了,嘴上卻是不敢有半分遲疑。
……
盛慕行是被魚子兮給包紮好了頭頂上的傷口之後才醒來的。
一時還有些迷糊。
等他反應過來,頓時起身就要走,身子一晃。
魚子兮蹙眉,“王爺!”
他的聲音有些高,轉而沉聲道“哥,你看看你現在,除了暴躁還是暴躁,能不能冷靜下來?”
“我冷靜?”盛慕行的身子繃的如一塊銅牆鐵壁般,說出的話語卻是聲聲泣血,“子兮,你知道嗎?我隻要一閉上眼睛,嫿瑟那冷酷的身影,殘酷的屠戮畫麵便在我的眼前一遍一遍重演……”
“可她隻是聽命於人,哥,不要再折磨自己了,你放過她,就當放過你自己好不好。”魚子兮麵帶祈求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