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的聲音不是很高,反而極低,隻有身邊的他能聽到。
卻令盛王猛然抬頭,滿目的震驚,“可,可國師那裡……”
“哼哼,不過是我家的一個庶女而已,沒有什麼的,絲毫不影響我們的大計。”
東方和與說的誌得意滿。
盛王頓時說道“還是父皇深謀遠慮。”
……
燕少淳回到府邸時,已經是一刻鐘後了。
這一路他什麼都沒有說,因沒了外人,他的眉頭也緊緊地擰起。
回到府中,入了正院的花廳,見該在的都在等著。
燕少淳坐在了椅子上,燕綰為爹爹上了一杯茶,頓時道“爹爹,怎麼樣?”
這也是所有人都想知道的。
燕少淳在國師府中坐了這麼久,自然不會引用他家的水。
先是端起茶盞,吹了吹上麵的浮葉,清淺的抿了一口,放下茶盞,這才看向臨千初,淡聲道“燕楚暫時回不來。”
這麼一句話,令所有人的心都提了起來。
“爹爹,您這句話是什麼意思啊?什麼叫燕楚暫時回不來?他們提出的是什麼條件?”燕綰著急的一連幾個問題。
寶兒也道“姐夫,到底怎麼回事。”
燕少淳卻依舊看著臨千初,緩緩地道“他們以燕楚壞了人家閨譽為由,扣留了他。”
隻這麼一句話,就讓所有人都錯愕了起來。
閨譽?
燕楚做了什麼???
“燕楚把人家閨女怎麼了?”寶兒不由追問道。
臨千初眯眸沉吟了片刻,冷笑一聲,“好個老奸巨猾的東方和與,打的一手好算盤。”
燕少淳知道她明白了。
夢洛塵也一下懂了,“果然是老奸巨猾,看來是個無關緊要的庶女了?”
臨千初和燕少淳可能不知道,但是他常居於京都卻是知道的,東方和與子孫繁茂。
正經的說,兒子更是不簡單,生產量足以令人咂舌。
臨千初眸光閃爍,裡麵卻沒有什麼溫度,仿佛有碎冰在裡麵透著一股子的寒涼。
燕綰和燕徊對視了一眼,同時出聲道“這麼說燕楚要做上門女婿了?”
燕少淳頓時橫了一眼她,“若真是如此,那你爹我就太無能了。”
臨千初挑眉看向他,“你答應了?”
“以妾室的身份入門,不過……”燕少淳說著頓了下,皺眉。
眾人都無心問對方是誰。
寶兒大鬆了一口氣,說道“恐怕姐夫也儘力爭取到的吧。”
夢洛塵卻蹙眉沉思。
燕徊也凝眉,“燕楚要娶媳婦了?”
寶兒安撫的糾正,“就和我被賜了個平妻差不多,算不上娶媳婦,是擺設,而且比我還要好些,隻是個妾室。”
“可就算是這樣,那燕楚將來怎麼辦?好姑娘哪裡會願意嫁他?”燕綰擔憂的道。
臨千初倒是沒有擔心這個,而是開口問道“那老家夥是什麼意思。”
燕少淳眉頭緊鎖,目光掃過眾人,有些不好開口,沒有回答,而是開始趕人“睡不了兩個時辰了,都先回去歇息吧。”
寶兒還沒弄明白,頓時道“不是姐夫,那老家夥是什麼意思啊,什麼時候放燕楚回來啊?”
夢洛塵眸光一閃,當即起身,“寶兒,你的傷還沒有,明日再說。”
“不是……”
寶兒還想再說,已經被夢洛塵推了出去。
燕綰和燕徊眼巴巴的看著自家爹爹,然而,眼看著爹爹已經起身往外走去了,明顯是回自己的院子。
“這話說了一半,不是折磨人嘛,讓人家怎麼睡的著。”燕綰嘀咕著,也跟著往後院走去。
燕綰的話說出了燕徊的心聲。
但至少燕楚沒有性命之憂,還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他抿了下唇角,也往自己的院子裡走去。
回到屋子裡,他一時睡不著,點了燭火,心不在焉的扶著蠟燭往床榻走去。
他將蠟燭放在了旁邊的高腳櫃子上,直接掀開了床幔坐在邊上。
心中煩亂不已,一會擔心燕楚,覺得他太過氣人,好好的不在負重待著,惹出這麼大的麻煩。
而一下又想起了絮之和寧非情。
他們倆到底是什麼關係?
這個疑問在心中盤旋著,令他越發的心煩意亂。
“小公子?你在想什麼呢?”
突然,肩膀上爬上一隻手,幽幽的聲音從背後傳來“小公子,你在想什麼呢?不如說出來啊……”
燕徊差點沒一個高跳起來,整個人整顆心都是咚咚咚的狂跳起來。
在下一刻,他就聽出了這個聲音是誰。
心中又是一陣急跳,“絮之?”
絮之頓時如惡作劇得逞了般笑倒在了床榻裡。
府中這麼大的動靜,她被寶叔叔趕回來之後,便想了想就來到了燕徊這裡等消息。
誰知道一等就是這麼久,她差點睡著了。
然而,寶兒一臉失魂落魄的被她看在了眼裡,便忍不住就惡作劇想要嚇嚇他。
誰知他不知是怎麼了,竟然連床幔放下了他都沒有發現,可見想的想的有多投入了。
燕徊噌的一下站起身,雙眼圓睜,那白皙的臉一下就紅透了。
而床榻上的少女絲毫沒有覺得她的行為有什麼不妥,笑的格外張揚。
不知怎麼的,燕徊一下就憤怒了起來,怒聲道“你就是如此輕浮的嗎?隨便進男人的房間,隨便上男人的床榻,也可以讓男人隨便去你的房間嗎?”
少年的臉上是從未有過的疾言厲色,一連三個隨便,讓床榻上少女那如花吧般的笑臉逐漸凝固。
絮之緩緩地坐起身,然後她又慢條斯理的下地,目光緊緊地盯著燕徊,眸光實質。
燕徊身軀逐漸繃緊,也不甘示弱的迎視著少女的雙眼。
他自己都不知道說的什麼,不過是想掩飾自己的難堪和窘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