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法訴說的苦悶氣憤,讓她寢食難安,日漸消瘦,鬱結難舒。
周夢夢拿著繃子,低著頭,滾燙的淚滴滴落在手背上,壓抑到極點,隻想找個人傾訴,哪怕一個不甚相熟的人也好。
“白姑娘…抱歉,我,我真不知道該如何做了。”
“夫人有何事可以與我說說。”
“倒也不是大事…不,於我來說,於我來說……”周夢夢哭到話不成句。
白歡一歎,這得受了多大委屈,才讓禮儀極好的她,不顧儀態的哭成淚人。
“是不是…與琳琅有關?”
周夢夢猛地一怔,她雖未說話,卻哭的更加厲害。
白歡懂了,沒再逼問,柔聲將周夢夢激烈的情緒,一點一點平複下來。
待她改為啜泣,才道“周姐姐若是方便的話,可以向我吐一吐苦水,總憋在心裡,會很難受。”
下一瞬,周夢夢淚眼婆沙地吐出一句,讓白歡驚掉眼珠子的話。
“張詢,張詢與琳琅有了孩子。”
周夢夢眼裡聚滿淚水,語氣有些顫抖蒼涼“月初,琳琅一直在吐,我便找來大夫,竟得知她以有一個多月的身孕,事後,事後經我逼問,琳琅與我說了。”
眼淚止不住地落“她在進府沒多久,便私下與張詢…與他……”
周夢夢說不下去了,趴在桌子上無助地哭“他若是想要孩子,大可向我說一聲,我不會讓他絕後,會同意他納妾。可為何要瞞著我?一個是我夫君,一個是我情深姐妹,為何要這樣對我……”
白歡迅速冷靜下來,她第一個反應,絕對不信這事,張詢十幾年都沒想過要孩子,怎會突然與那琳琅苟且?
但偏偏那一個多月的孩子,讓此事能在麵上石錘。
琳琅九月進府,十一月有孕,時間剛好能對的上。
她如果死咬著她肚子裡的孩子就是張詢的,縱使以後對峙,對於這盆臟水張詢也百口莫辯。
白歡問道“琳琅現在在哪裡?”
“她的院子裡,我總不能趕她走,她跪下向我懺悔,說對不起我,又因我對她的好,讓她萬般愧疚不敢與我說。”
白歡嘖了聲,那狐狸精,果然不是什麼好鳥!
“周姐姐,我能去見見琳琅嗎?”
周夢夢哭著點頭“我此時不知該如何麵對她,白妹妹便自己去吧。”
一頓,又悲戚道“到底是張詢的孩子,月份不足易滑胎,還請妹妹莫要說激她的話。”
“姐姐放心。”
周夢夢讓一個丫鬟領著白歡去。
琳琅的院子在東閣,周夢夢待她極好,布置的雅致又精細,規格全按照小姐的身份來。
白歡冷笑一聲,偏偏這白眼狼狼心狗肺,不知懷了誰的孩子,想一步登天,就把事情惹到了張詢上。
趁此事還沒鬨大,準確來說,是沒傳入北鐸耳中前,定要還張詢一個清白。
否則,北鐸一脈指不定會如何作妖。
但凡換成一個其他高官出了這等家事,百姓都懶得去議論,男人誰還沒幾個紅顏知己,抬進府就是了。
偏偏是皇後弟弟,北泠臂膀,白龍軍鐵騎,張詢!
一點兒的事,都能牽扯出巨大的風波。
琳琅正在臥房繡肚兜,看顏色與款式是男孩,臉上帶著為娘的幸福笑容。
聽聞動靜,以為是周夢夢來了,收了笑,擺出一張自責的臉起身,誰知,卻看到了白歡。
定了定神,疑惑道“可是白姑娘?”
對陳婉茹那一套,重新浮現在白歡的笑臉上“琳琅比我小個幾歲,當該稱一句妹妹了,妹妹如今有孕在身,快些坐,姐姐來訪,隻是前關心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