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情皇叔無情說完,留下如遭雷劈的侄兒,無情走人。
白歡樂得不行,追上去“你真冷酷無情。”
卻也忍不住為小朋友說話“在我們那裡,十七歲還是未成年呢,你彆對他這麼嚴格。”
北泠內心難得的湧上苦澀,若他有完好人生,何嘗會想雕磨北容?
便讓他做一個輕鬆太子爺,事事有他依靠著便好。
偏偏時日無多,他又那般心浮氣躁,沉不下心來,且事事萬分依賴他——定不能再心軟了。
在停車處等到六點半,黑夜的小雪中,由遠及近幾十個火把,火光在殷喬喬那張蒼白如紙的臉上跳躍。
都凍的直打哆嗦了,都壓不下暴怒之火,一邊走一邊罵幾個蠻子,可惜沒機會接觸市井粗語,詞彙比較匱乏,也就“賤男人”“他娘的”來回的罵。
等到了跟前,對著無情冷臉消了一半的火,再扭頭一看白歡,火氣伴隨著悶痛呈百倍湧上。
冷哼一聲,怒氣騰騰地上了車。
回了皇宮,根本不用其他人開口,殷喬喬就找上了皇帝舅舅。
殷喬喬失蹤的事,跟隨蠻子回宮的鳳鳴武將,已提前稟告給了北政。
北政一顆心掛的老高,連贏得冬獵勝利都沒功夫去喜悅了。
如果殷喬喬有個好歹,對幫襯鳳鳴幾十年的老大哥殷帝,著實是不好交代。
看到人平安回來,還沒鬆口氣,又猛地聽她怒騰騰說蠻子怎樣將她綁去,如何不顧她的反抗,扔進一個破爛山洞幾個時辰。
在鳳鳴國內,一個區區附屬國,竟這般無法無天,北政這次是實打實的怒了,雙目充血地讓人去喊格朗達過來。
不等他說話,便暴嗬道“鳳鳴與蠻族附屬協議到此結束,帶著你們的人,給朕滾回蠻族去!”
一旁的白歡再一次感歎,如果處理北鐸也能像這麼剛,那該多好?
格朗達心裡一緊,伏低做小地說了一通好話,待聽完北政所言,那雙向來無殺傷力的眸子,倏地如一頭被激怒的狼。
為什麼總是去挑釁鳳鳴?
為什麼總是學不會收斂二字?
蠻族有多少幾歲孩童成天挨餓,為什麼不為他們想一想?
若協議作廢,有誰能去阻止北泠的五十萬白龍軍踏破蠻族?
他鐵著臉讓自己的人,把今天參與過冬獵的天狼的人,都給叫過來。
根本不用殷喬喬指認,那三個五股辮的巨人,便當著北政的麵,目中無人地指著殷喬喬哈哈大笑起來,一邊很得意用蠻語罵中原女子弱小。
這囂張的態度,壓根就不用叫來譯官翻譯,北政暴怒著起身,正要開口將人拿下,格朗達先一步帶著三個蠻人去到了殿外。
白歡覺得在食不果腹的境地下,格朗達不會愚蠢到與鳳鳴撕破臉,正在嘀咕他怎樣解決困境。
外麵猛地傳來了爭吵,與打鬥的聲音,與此同時一股刺鼻的血腥味,被寒風吹著直往殿裡刮。
格朗達渾身是血的進來,眉眼那塊也染上了血,仿佛一頭剛撕咬完獵物的凶狼。
為了討好鳳鳴,故意穿的鳳鳴服飾,此時披風已被他卸下,被他提在手裡,裡麵裹著三顆圓形物體,不停地朝下浸血。
從禦書房門口,仿佛一條血溪,一直蜿蜒到高坐下。
格朗達將手裡的東西一扔,那沒係好的口子裡,露出一顆死不瞑目的眼珠子。
他舉起胳膊交叉在頭頂,單膝跪在北政下方,低聲下氣地垂著頭“尊敬的鳳鳴陛下,我蠻族願永世臣服與鳳鳴,請您息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