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驚鴻進入院子,恰好看到這一幕,微微一怔。
“驚鴻,這麼早就回來啦!”獨孤長空出言招呼。
傅驚鴻走了過來,道:“今天沒什麼瑣事,便早些回來,大師兄真是好雅致啊,竟和小師妹在此對弈,不過大師兄你可要小心點,小師妹的棋品可不怎麼樣,每當要輸的時候就會掀棋盤。”
“二師兄,你又冤枉我!我很生氣!我不下了!”
苗小柔拎起裙擺,氣呼呼的走了。
大概了七八步,她轉頭道:“大師兄,今天這盤棋被二師兄攪和了,算是平局啦!”
獨孤長空笑道:“行,平局。”
苗小柔聞言,這才露出心滿意足之色,開開心心的走了。
獨孤長空搖頭道:“這小丫頭……”
然後他看向傅驚鴻,道:“驚鴻,我們已經許久沒有對弈,來一盤?”
傅驚鴻想了想,點頭道:“既然大師兄有此雅興,我就卻之不恭了。”
傅驚鴻坐在了剛才苗小柔所坐的石凳上,二人開始收納棋盤上的棋子。
這兩師兄弟真是兩朵奇葩。
獨孤長空謹慎圓滑,做什麼事兒都滴水不漏,生怕被彆人說他不穩重之類的。
傅驚鴻卻恰恰相反,從他城鄉結合部的非主流發型就能看出,他們二人的性格差距有多大。
獨孤長空一邊收納白子,一邊道:“驚鴻,馬上就是雲海宗內門大比了,六十年一屆,這可是我們雲海宗的頭等大事。
你現在節製的知客院,負責此次大比的內外事宜,一定很忙吧?如果有用得著大師兄的地方,儘管言語一聲,我從其他幾個院抽調一些精乾的弟子前去幫你。”
傅驚鴻笑道:“多謝大師兄,我看就不必了吧,若是繁瑣之事,自然得請大師兄出手幫忙,可是這種六十年一次的大比,知客院早就有詳細的流程,所有的一切按照以往的流程走的,我幾乎插不上手。”
獨孤長空點頭道:“話雖如此,也不能掉以輕心,宗門內部事宜都好說,主要是邀請前來觀禮的那些門派與散修。
各門派還簡單一些,遞上邀請帖就行。可是最近幾十年,人間散修前輩仙逝了不少,也有一些散修成長起來了,對於一些名氣成長起來的散修,不能忽略,甭管他們來不來,邀請帖是要送過上去的。
彆的不說,單單是這三千裡的天雲山脈,就有不少門派與散修,各門各派,各洞各府都要顧及到。
還有邀請觀禮的這些外派前輩的居住問題,座位排次問題等等,萬一出了什麼紕漏,會讓彆人說我們雲海宗閒話的。”
傅驚鴻道:“大師兄放心吧,知客院早在大半年前就已經著手擬定邀請名單了,已經核對了三次,沒有什麼紕漏,這幾日就會陸續發出去。”
說話間,二人已經將棋盤的棋子全部收納到了各自的棋簍裡。
傅驚鴻執黑子,他先落子。
隻見傅驚鴻捏起一枚黑子,直接落在了棋盤中心的天元位置之上。
獨孤長空嘴角的微笑凝固了瞬間,目光瞥了一眼傅驚鴻。
他笑嗬嗬的道:“一年多沒與你對弈,沒想到老二你的棋風變化很大啊,落子天元,果然膽略過人。隻可惜,圍棋對弈,並不是爭奪一城一地,要縱觀全局,有時候膽略過人也會被人看做魯莽衝動。”
說著,獨孤長空落子左上星,現占據了一個有利地形,似乎無視傅驚鴻落子天元,不卑不亢,不急不躁。
第一步落子天元,是一種非常張揚跋扈的下法,與圍棋的“金角銀邊草肚皮”的下棋準則相違背。
落子天元屬於一柄雙刃劍,這種下法看似攻擊性十足,實際上也會使自己變得脆弱,容易被對方攻擊。
就宛如兩軍雙方相隔三裡對峙,雙方正在排兵布陣。
你卻已經命令弓箭手部隊迅速靠近地方軍陣,率先出擊。
雖然可以有效的殺傷敵人。
無兩翼護衛,無盾兵保護,派出去這群弓箭手基本上是回不來了。
這是一種殺敵八百,自損一千的戰術。
而且給人的感覺,非常的不友好。
傅驚鴻笑道:“大師兄所言甚是,不過大師兄應該了解我,我不喜歡循規蹈矩,我喜歡劍走偏鋒,至於世人對我的看法,我並不在乎,不論後續結果如何,我先占了天元再說。”
傅驚鴻的第二子就中規中矩了,落在了右下星的位置。
獨孤長空跟上一子,在邊角布局,開口道:“說到劍走偏鋒,做師兄還真的頗為佩服,隻用了葉風師弟三個月的守陵,就幫天俸院收回了四百萬兩銀子的歲貢,馬上就是內門大試,正是用錢之際,天俸院財政已經捉襟見肘,這四百萬兩歲貢,可真解決了師弟你的不少問題啊。隻是老二,你也太不厚道了吧,葉風師弟何時成為你的人了,怎麼事先一點消息都沒有?
老二你這一步,走的真是神之一手啊,不過是不是太心急了?局麵不明,乾坤未定,就將神之一手使了出來,就不怕折了這枚棋子?
既然是神之一手,你應該隱藏到最後,在關鍵的時候使出來,如此或許才能逆風翻盤。”
說話間,二人又各落十幾子。
雙方在右上區域廝殺的十分激烈。
傅驚鴻目光一凝,麵露微笑道:“我的棋子都快被你吃光了,再不動點真格的,我隻怕等不到逆風翻盤的時刻嘍。”
說著傅驚鴻落下一子,圍殺了獨孤長空的一枚孤軍棋子。
他微笑著提起那枚白子。
然後道:“說起葉風師弟,最近他估計要倒黴了,上官師妹受辱之事,在雲海宗上下鬨的沸沸揚揚。
最近幾天,各種受辱的細節都被傳了出來。上官師妹長的漂亮,性格和善,在雲海宗很受男弟子的喜歡。
不少男弟子聽聞此事,引起了眾怒,都說要去找葉風替上官師妹討個公道,不知道這小子能不能活著離開祖地啊。”
獨孤長空道:“葉師弟不是你的人嗎?還幫你那麼大忙。你不打算拉他一把?何況他還是六師叔的大弟子啊。”
傅驚鴻聳聳肩,道:“當前我聽說他那晚咬了上官師妹的胸好幾口,我都氣的牙根癢癢,恨不得打斷他的腿……”
這對師兄弟很有趣,看似在下棋,又好像不是在下棋。
似乎將現實中二人的明爭暗鬥,都在棋盤上給演繹了出來。
從此刻的棋盤局麵來看,傅驚鴻雖然占據了天元,還先提一子,但總體來說,還是獨孤長空略占優勢。
占據天元,雖然霸氣,卻讓傅驚鴻從一開始就失了先機,在布局始終落後獨孤長空一兩步。
乾坤未定,你我皆是黑馬。
勝負未分,雙方皆有可能。
至於這一盤棋最終到底誰勝誰負,暫時還不得而知。
畢竟雙方肯定還有隱藏的布局。
這盤棋,雙方各落子十六枚,才開始而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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