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淡淡道,“都聽到了沒有?”
“聽到了!”
“聽到了,聽到了。”
“嗯嗯,我們也不相信……”
大家立即紛紛表衷心。
“還有,”
“你們現在都給我安安生生,該乾什麼乾什麼,”陳聞也平穩的聲音裡終於摻雜了一絲怒火和威脅,讓眾人心底都泛起寒意,“誰敢讓我在我女朋友麵前丟臉,我饒不了你們。”
許馥走出通道,看到陳聞也站在前麵笑著朝她招手。
“這裡,姐姐。”
她輕輕“嗯”了一聲,慢悠悠地往他身旁走,與他並肩而立。
奇怪。
隻是這麼一聲“嗯”,和再正常不過的平靜的表情、步伐而已,她臉上甚至還浮著淡淡的笑意,但陳聞也就是不知道怎麼了,感覺好像哪裡不對勁。
這種感覺迅速攫住了他心弦。
就像是來自於野生動物的敏銳到詭異的直覺。
他歪過腦袋打量她,思考著,卻實在沒找到端倪。
於是主動問她,“剛出什麼事了麼?”
許馥瞳孔隨著他的問題微微縮了下。
“……沒什麼事啊。”她笑意顯得極真誠,更有些無辜,“怎麼這樣問?”
“我也不知道。”陳聞也自己也答不上來,但不太放心,又問,“真的沒什麼事情?”
說著,他伸手來拉她的手,五指偏強勢地節節鑽進她手指尖的罅隙,然後扣在了自己手心。
許馥完全沒有反抗的意思,甚至還稍微捏了捏他的手,笑道,“去個衛生間,能有什麼事情。”
她有一搭沒一搭地勾他的手心,隨意地扯開話題聊了兩句,望向賽場的表情好像還挺期待,卻又猶豫著問,“你耳朵感覺怎麼樣?有不舒服麼?這裡會很吵。”
……她原來在想這個麼?
說實話,從觀眾開始陸續入席之時,陳聞也就感覺隱隱不大好受。
人潮熙攘,帶來了各種吵鬨無序的雜音。
而這一切通通被助聽器放大,讓他覺得稍有些頭暈。
是不是太久沒來過人這麼多的地方,不太適應?
不太適應可怎麼辦好?
總要適應才行啊。
他不可能一輩子都不能去人多的地方吧?
而且許馥對賽車比賽好像很期待。
她剛剛很開心,他實在不想掃了她的興。
但她又說不舒服要告訴她——
陳聞也很踟躕,最終還是決定實話實說,老實交代。
連同自己的想法和顧慮一起。
“隻有一點點,”他誠實道,“但不嚴重,完全可以忍受。我覺得可能是好久沒有來這樣的場合的原因。”
許馥眼睛微微眯起來,“真的隻有一點點?”
“真的。”陳聞也肯定道,“就目前來說。”
“這麼想看比賽呀?”
“是啊。總要慢慢適應的,”他小心翼翼地,怕掃了她的興,也怕她刻意地遷就他,笑道,“畢竟好久沒看賽車了,我也很期待這場比賽呢。”
“……這麼想看的話,”許馥眉頭微微蹙了下,又很快隱去,不置可否地,“那就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