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敗之名[賽車]!
隔了許久沒再跑過這個練習場,這回駱其清感覺十分儘興,下車後感覺連空氣都清新了不少。
目的已經達到,他也沒再理會趙勝那邊的情況,還了鑰匙就準備去邀功。
出來之後,就看見周棘拎著滿杯西瓜汁,閒散似的靠在柱子旁邊。
今天他穿著深灰色上衣,駱其清出門前還調侃說再來個黑色他們就能組成個“黑白灰”組合。
於是他又折回去給自己加了頂黑色棒球帽。
見駱其清來了,周棘才撐著拐直起身,然後瞧著他,笑起來一股子似有若無的痞氣。
駱其清感覺心怦怦跳,立刻小跑過去。
跟大學時候一樣,這人每回跑起來,頭頂幾撮歡脫的發絲也會跟著一顫一晃。
“我還準備去看台找你呢!”
天氣悶熱,他這會已經口乾舌燥,所以他迫不及待接過周棘手裡的果汁,抽出吸管就要咬著其中一頭撕開包裝,邊咬還邊嘟囔“冰估計都要化完了。”
“沒化。”周棘說,“剛讓老板給你放冰箱裡了。”
聽見這話,駱其清登時眼睛一亮,然後戳開封口猛地一吸,在冰涼又帶著絲絲甜味的西瓜汁占據口腔的瞬間,他感覺自己整個靈魂都得到升華。
果然還是這裡的果汁最好喝!
駱其清鼓著腮幫子還沒咽下去,隻能先用右手比了個大拇指以示稱讚。
這幅模樣卻讓周棘莫名想到一些有的沒的。
這家夥膚色那麼白,就是從小到大都愛喝果汁的緣故嗎。
兩人走到太陽底下,這會的陽光已經不再像午間那麼灼目,但周棘還是把帽子摘下來扣到他頭上,說彆曬黑了。
駱其清嘴上說這點太陽都不夠他補鈣,可實際上還是乖乖把帽子調正。
沿著蔥綠色草坪走到練習場門口,駱其清叫了輛網約車,結果平台顯示前麵路段擁堵,司機還有十分鐘才能到。
就在他們等車過程中,周棘忽然問“有哪裡不舒服嗎?”
“嗯?”
這時候手裡的西瓜汁已經見了底,駱其清索性一口氣喝完,然後投進幾米外的可回收垃圾箱。
“什麼不舒服?”
雖然沒明白周棘為什麼突然這麼問,但他還是當即在原地蹦躂了好幾下,用行動證明自己現在哪哪都好。
周棘說“你之前說,跑完耐力賽心悸了兩天。”
“哦哦哦”駱其清才反應過來,自己之前就有說過身體還不太能適應高強度賽車。
被周棘記住了。
他倏地感覺心頭一暖,很快否認顧慮“剛剛那種跑著玩的怎麼能和耐力賽相提並論。”
講到這,他還頗有點小得意“我都沒發力呢。”
這話還真不是吹噓,經過了布蘭溫的魔鬼式訓練,趙勝這種頂多隻能算是初出茅廬級彆。
瞅這家夥開心樣。
周棘沒忍住,鬼使神差地伸手去扯了把他的臉。
又鬨了會,駱其清才記起來去看手機,上麵顯示司機已經離他們不到一公裡“車快到了,去路口吧。”
也就是在看見兩輛電動車從他們旁邊開過去,周棘才忽地想起來另一件事“剛才怎麼會和他上賽道?”
駱其清去還鑰匙那會,他從看台下來的時候就碰見了趙勝那夥人。
這群人在比賽前還和他打招呼,結果比賽後再見到就是繞道走。
而且看趙勝還明顯一副吃了癟的樣子,準是之前沒認出駱其清,上場以後被反超了才發現真相。
那比賽肯定是駱其清主動提的。
“虧那人還是這屆會長呢,吹牛就算了,居然拿你來搞拉踩那套。”提到這個駱其清就來氣,像是護食的狼崽,脾性都跟著幼稚起來,“去他丫的!”
“”
但周棘明白了是怎麼個事兒,一點頭,故意拖長尾音哦了聲,然後緩緩道“原來是在替我出頭啊。”
出頭這兩個字被刻意加上了重音,聽得駱其清莫名覺得害羞,但又不能否認,所以他隻能不自然地偏過頭去摸了摸鼻子,沒吱聲。
周棘被逗笑了,掃了眼這條小道上沒有其他行人,他很快俯下身,和駱其清耳語“那謝謝男朋友。”
滾燙氣息噴灑在耳廓上,激得駱其清身子不自覺一抖,登時感覺左半張臉都麻了。
“你故意的吧!”
周棘笑著眼疾手快接住這人揮來的拳頭,然後攤開他握緊的掌心,牢牢攥住。
“對了,還有件事要跟你說。”
“什麼?”
“後天跟我一起回趟家吃飯。”周棘覆手在他後頸上親昵地捏了幾下“可以嗎?”
湖景彆墅區。
碧亭湖上倒映著岸邊的月季花,湖麵被船槳蕩起波紋,穿著熒光條上衣的環衛工人正劃著小船在上麵打撈落葉。
此時的駱其清正背靠湖麵,宛如站軍姿般杵在紅色消防栓旁邊,抬頭凝望著直線距離不到二十米的精致小洋樓,不由得吞了吞口水。
“彆緊張。”周棘從後麵走過來,像是安撫地拍了拍他的頭,“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準備上場比賽呢。”
“我比賽都不會這麼緊張。”不過駱其清現在沒心思爭辯這些,他深吸一口氣,問出今天已經問過四五六七八遍的問題,“真是你爸媽主動說讓我一塊來的?”
他還沒見過周棘的父母。
更準確說,是自從他們大學戀愛後還沒見過。
想當年他們還是純潔同學情的時候,有一次去訓練場之前陪周棘回來拿東西,那會見過他父母一次。
不過對於他這種總是臉盲的人來說,現在已經徹底沒了印象。
“比黃金還真。”周棘不厭其煩地回答,“我媽親口提的。”
這麼說著,他又想起昨天和李舒蔓女士在電話中的交流。
關於自己和駱其清重歸於好這件事,他一直都想找個合適的時機來告訴他爸媽。
但礙於回國這段時間總是在醫院奔波,也沒個空把事情陳述完整。
所以直道昨天李舒蔓女士提及了那個萬年話題——相親的時候。
總算是讓他逮到了機會,毫不猶豫脫口而出
“媽,我和駱其清複合了。”
李舒蔓在電話裡沉默了足足五秒,然後才有些不可置信地提高音量問了句真的假的。
於是他把事情的來龍去脈簡單概述了一遍。
說完之後,電話那頭的人沒有安靜,隻不過也沒搭理他,而是挪開話筒和她邊上的周崇林說了些什麼。
等把他晾了幾分鐘後,才終於又再次開口
“後天把小駱帶回家裡吃個飯吧。”
這時候手背感覺到一陣冰涼,周棘驀然回過神,才發現是駱其清的手碰到了自己。
他順勢把這人的手整個包裹起來,用自己的體溫去給他暖手。
等走到門前,看著他家牆頭伸出來的牽牛花,駱其清掙紮著問“我們要進去嗎。”
結果他話音剛落,門就已經從裡麵被打開了。
!!!
來開門的是李舒蔓。
駱其清一時間想不出什麼高大上形容詞,隻是覺得周棘的母親保養得極好,完全不顯老態,是優雅端莊那一類女性。
“其清來啦?趕快進來吧!”
李舒蔓忙把門給整個拉開,騰出路讓他們進來。
“阿姨好。”駱其清拘謹地打了招呼,然後遞上自己精挑細選的水果大禮包,死命壓著心裡緊張,瘋狂催眠自己不要露怯。
隻是吃個飯順便再見個家長而已!
沒什麼好緊張的!
“誒你好你好,哎人來就可以了怎麼還帶東西!”李舒蔓說著,然後轉頭嗔怪周棘,“回家吃個飯而已,怎麼還讓人家其清破費。”
“我說不用買啊,但他還是堅持要給你們帶。”周棘接過駱其清手裡的重物,說“而且挑的都是你們愛吃的。”
“好孩子,真是有心了。”
一進門,駱其清就被眼前的場麵先給震撼到了。
整個新中式庭院裡幾乎被色彩明豔的花草給包圍,中間偏右的位置還有小橋流水,看上去好不愜意。
“這些花都是我媽的寶貝。”周棘帶他繞過鵝卵石路,走上短木橋,給他介紹,“你看,水池裡還有錦鯉,原先好像還有幾隻王八,不過不知道後麵上哪去了。”
“什麼王八!是小青龜!”
已經走到屋裡的李舒蔓聽見這話立刻回頭說“我和你爸拿去公園放生了。”
“好吧。”周棘聳了聳肩。
“你們家院子好漂亮。”駱其清由衷感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