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敗之名[賽車]!
說來也巧,他們落地的這幾天,倫敦幾乎都是豔陽高照。
這就會給初來乍到的人產生一種錯覺,似乎好天氣就是這裡的常態。
唐明海抱著自己在機場臨時買的傘,惋惜地咕噥“看來我的新雨傘隻能用來遮陽了。”
“放心。”鄧有為穿著短袖短褲,手裡拿著扇子扇風“有你用的時候。”
因為紐克賽道要被作為決賽場地,所以早在德國站一結束時就已經被官方封閉,限製無關車輛上場練習。
所以他們能用來規範化練習的地方隻有趙永一聯係的那家私家賽道。
然而供小於求,免不了會和其他的車隊撞場地,而為了避開不必要麻煩,老板就把他們的租借時間排到了下星期。
於是承陽這幾天就處於一種逍遙自在的散養狀態。
他們住在布倫特,旁邊就是居民區,治安相對於其他區還算安全,下樓散步偶爾還能碰到有社交牛逼症的老外主動過來打招呼。
“這裡也太適合旅遊了吧。”唐明海走在前麵,步調輕快,“清哥,你之前就住這種地方嗎?”
雖然夥食差強人意,但這大環境還是會給人舒適愜意的感覺。
要是沒有比賽,來這裡純度假的就好了。
“不是…我住東倫敦。”
聽見自己被點名,駱其清的目光才從旁邊張貼打折公告的壁櫥裡收回來,“從這過去應該還挺遠的。”
自從大夥知道駱其清曾經在倫敦生活後,一路上不管有什麼都會嘰嘰喳喳地跑來問他。
像什麼哪家飯店好吃,哪條街好逛,晚上去哪玩既安全又熱鬨之類各種各樣的遊客問題。
隻可惜駱其清最後也沒能答上來幾個,因為在這六年他的活動範圍其實很小很小。
就好比他們現在住的這片,他本身都沒來過幾回,更彆提有什麼深刻印象。
不過出行經驗沒有,生活經驗還是有的。
“彆穿名牌,拿好手機,遠離成群結隊的青少年。”
字字箴言。
“但也沒像網上說的那麼亂吧,我之前還以為要隨時準備逃跑呢。”段譽戴著墨鏡左顧右盼,“目前看起來都挺友好的,果然還是網友誇張了。”
“這裡靠近市中心,所以治安還行,小心飛車黨就是了。”駱其清也沒多反駁,隻是輕飄飄地回“你要實在想體驗那種氛圍,可以晚上到公園附近轉一圈。”
夜晚的小公園堪稱是各種□□活動和危險交易的最佳場所,如果剛好住在附近,那槍聲可以和跟聽見鬨鈴一樣平常。
段譽打了個寒顫“…我覺得還是不體驗比較好。”
但除了要警惕搶劫和零星的暴力事件外,作為英國首都的倫敦還是非常值得一來。
晴朗的倫敦實在是少見,駱其清盯著藍色天空看了很久,心情莫名愉悅,一路上都不知道在哼著什麼歌,然後拎著礦泉水瓶,四處搜尋起人行道上的可回收垃圾桶。
但轉眼周棘就接過他晃了半天的空瓶子,問“這裡安全,那你當時怎麼不住這兒?”
“貴啊。”駱其清很誠實地說,“這兒屬於富人區了。”
當時因為狀態不穩定,他也沒辦法出去兼職,隻能靠存款和助學補貼拮據生活。
要搬到這住,那付完房租就差不多該收拾收拾去喝西北風了。
“我必須要省錢。”
想到這,駱其清還是忍不住再次感慨。
六年啊。
居然還真被他熬過來了。
可眼看著周棘微蹙了下眉,似乎是在心疼他,駱其清又趕緊補上一句“但我住的地方也很好,真的,而且離學校還近呢。”
“我房東人也很好,每次多做了三明治或者卷餅都會分給我。”
“……”
與此同時,大部隊已經快走到了下一個路口。
他們還處在對倫敦一切事物都新鮮好奇的亢奮階段,這會隻顧著欣賞街頭藝術以及研究地圖,全然沒注意到有兩個人已經掉了隊。
周棘隻看了一眼便收回視線,然後把空瓶子半分不差地精準投進旁邊的垃圾箱。
站在頂上趾高氣昂的肥鴿子受到驚嚇,撲棱翅膀匆匆飛起來。
而駱其清此時還在絞儘腦汁地想自己那住處優點,卻忽然間感覺自己的手被牽了起來。
他肩膀一抖,下意識扭過頭。
隊友們的身影已經快被來往行人遮擋。
“帶我回你生活過的地方看看吧。”
“什麼”
駱其清神色訥訥,沒有聽清楚。
眼下正是倫敦最熱鬨的時候,馬路兩側人行道上人潮湧動,小販吆喝叫賣,打扮嬉皮的街頭樂隊拿著小號和口琴,擺動身子吹奏著歡快樂曲。
周棘胡亂揉了揉他的腦袋,然後稍稍彎下腰,淩冽的氣息已然變得溫和。
“我說…”
他眉眼間帶著玩世不恭的笑,貼在駱其清耳邊換了個更準確的形容
“我們私奔吧。”
頂著西沉的日落,駱其清帶著周棘橫跨大半個倫敦,回到了自己曾經住過的地方。
不過他本人的心一直都是飄在空中的。
直到出了地鐵口,在某個拐角看見了再熟悉不過的貝果店招牌,而門口還是像以前一樣排著長隊,才讓他終於有了真實感,心也跟著落地。
這不是夢。
他還以為再也不會回來了。
因為潛意識裡一直擔心會觸景傷情,而且,他也害怕麵對之前的自己。
可是當周棘提出想過來之後,他卻又還是欣然應允了。
怎麼會這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