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敗之名[賽車]!
看著先一步出彎的黑色賽車,喻星潭驕傲的臉上終是出現一絲裂痕。
這下還有什麼不清楚。
他沒能贏過devil。
這個念頭就想是在他腦子裡砰地火星四濺。
可喻星潭怎麼可能會甘心接受這個結果。
還有機會。
他還有機會。
隻要比賽還在繼續,計時沒停,一切就都還有翻盤的希望。
冷氣入肺,喻星潭逼迫自己冷靜。
devil還在視線範圍內,所以他出了彎道當即就要奮起直追。
銀色賽車決然選擇孤注一擲,如同開刃的尖刀,劈開空氣,所經之處隻留下震耳餘音。
哪怕結果不儘如人意。
他也絕對不會讓自己抱憾離席。
此刻駱其清已經快飆進下一條彎道前,餘光一瞟,看見了後麵那輛醒目的銀色賽車。
他倏忽間想起這人曾數次對自己的隔空喊話。
“哥你是有什麼執念……”
然而,屬於兩個人的追逐戰似乎早已在無聲中打響。
大約是倒數第三圈。
直到現在,喻星潭才認清了一個事實——
不管是在速度還是刹車上,他都有沒辦法去和devil硬碰硬。
那家夥簡直是個掛。
所以他就隻能耐心地等,等到devil自己出現失誤,然後他把握機會反超。
然而機會還沒等來,耳麥裡卻是先響起聶恒昌的聲音
“星潭,貼緊他的車尾。”
聶恒昌很少會在賽場上指揮他,但在這種關鍵情況下出主意也無可厚非。
“沒用。”喻星潭權當他想說的還是循跡刹車策略,便不暇思索道,“他能甩開。”
如果這樣真能反超。
那devil就不是devil了。
“有用的。”
喻星潭被他的篤定弄得摸不著頭腦,可還沒等提出質疑。
“待會到五號彎,他隻要一起漂你就跟上去,你不用漂移,隻要進彎角度比他小……”
話到這裡已經有些古怪,因為這是他們之前從未商討過的策略。
可是接下來,才是真正讓喻星潭大跌眼鏡。
“然後去碰他的右前輪,讓他蹭到牆,你就正常提速出彎,放心,這樣不算違規。”頓了片刻,聶恒昌又繼續說,“如果力度沒把控好也沒關係,你的車能承受住碰撞。”
銀翼的房裡,聶恒昌帶著交流耳麥站在角落,盯著那一銀一黑兩台車的實拍畫麵。
他目光陰鷙,手裡卻是捏著一串用來靜心的盤珠。
事情本來不用到這個地步。
按照最開始的計劃,駱其清應該在一開始就狀態失控退賽。
哪知道居然讓他硬生生撐了下來!
而且呂文那家夥還不願意再配合一次。
所以,現在想不讓駱其清奪冠,唯一的辦法就是讓喻星潭動手。
駱其清的跑法早就讓輪胎瀕臨極限,隻要喻星潭能往他的輪胎上一碾,胎壓就會徹底失衡。
用不了多久就會爆胎。
“你說什麼?!”喻星潭瞳孔一縮,字裡行間儘是不可置信,“你這話什麼意思……”
什麼叫他的車可以承受碰撞?
聽到這種語氣,聶恒昌長歎著捏了捏眉心。
他就猜到喻星潭會是這反應。
畢竟前麵隊裡的一係列動作也從來沒有知會過他。
因為他們手上沒有喻星潭的把柄。
沒有把柄,就沒有束縛,很難保證喻星潭會不會反水。
所以。
他是銀翼車隊的王牌。
也是定時炸彈。
但這場比賽對他們車隊至關重要,如今事已至此,隻有靠喻星潭才能扳回局麵。
也隻能冒險一試。
“你的車…隊裡有做過專門處理。”
可即便聶恒昌說得再隱晦,喻星潭還是立刻就聽明白了。
他的聲音當即就冷下去“你千萬彆告訴我,我現在開的是違規車。”
對麵罕見地沉默了。
那他就猜對了。
喻星潭看著手裡的方向盤,一陣反胃感驀地湧上來。
他強忍怒意“為什麼?”
“星潭,這些都是為了車隊發展。”聶恒昌還著急讓他照做,言簡意賅,“這個冠軍對我們在國內發展很重要。”
趁現在國內賽車行業才剛有起色。
tcr總決賽冠軍,這個頭銜簡直就是移動的黃金招牌。
喻星潭入隊以後,這個東西本來已經是近在咫尺,哪知道前幾年突然又出來一個周棘。
費力把周棘壓下去,結果沒想到devil居然在今年複出。
該死。
絕不能讓承陽先一步拿到這個稱號。
總冠軍必須是銀翼的。
要成為國內第一大車隊,賽車界龍頭老大,繼而實現對賽車周邊產業的絕對統治。
在此之前,任何一步都不能出岔子。
而這時候對麵突然輕蔑道“那可是devil”
喻星潭毫不留情打破他的夢境“就算他這場比賽輸了,實力也擺在那裡。誰強誰弱,你當彆人瞎麼?”
“誰強誰弱又如何?”聶恒昌說,“競技市場本來就有時效性,比起曾經的輝煌,現在的榮耀更重要。”
“當年的devil再厲害,未來也隻是你喻星潭的手下敗將。”
有了賽道新秀,誰會記得七年前的冠軍。
喻星潭對家夥的理直氣壯感到震驚“所以就用這種下三濫手段?”
“那又如何,我們這也是在為國爭光!是雙贏的局麵!!”
放你妹的屁。
“打假賽爭光?彆給咱國家丟臉行麼。”喻星潭不耐煩打斷,“你現在隻讓我覺得,我拿的獎有多惡心。”
他就說為什麼,在tcr上,一次次的擦壁碰撞卻從未讓賽車出過事。
還以為是維修團隊的技術高超。
感情靠的是這種見不得光的陰險手段。
而就在他們對話的時候,銀色賽車的速度已經漸漸放慢下來。
“你要做什麼?!”聶恒昌察覺到不對,立刻質問。
喻星潭輕飄飄“退賽。”
“你瘋了??”
聽見這話,聶恒昌先是一愣,隨即猛地拔高音量“喻星潭!你這樣是違約!車隊有權直接和你解約!!!”
他知道這家夥真能乾出這種事,情急之下,聶恒昌隻能掏出最後的底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