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晉現在早就不是家主了。當年,他卡在煉體第七層很長時間不能突破,恰逢其時趙家暗生突變,他不得不放棄求道,將整個趙家接了過來,娶妻生子,專心當起了家主。
“但在十年前,他忽然突破到了煉體第八層,便將家主之位傳給了弟弟,繼續一心求道。沒想到之後竟然一路不斷突破,求道之路順暢無比。如今他已經是煉體大圓滿,離築基僅一步之遙。”
“沒想到這趙晉,竟然會有這樣曲折的經曆。”
淩若忍不住微微皺起了眉頭。
有時求道也講究一口氣,一旦放下,就很難再有撿起來的機會。沒想到他重新撿起來後,竟然還比之前更順利。
十年的時間,由煉體七層到大圓滿,這個速度絕對能用突飛猛進來形容了。不少專心向道的人都沒有這樣的速度,而他一個在權利中翻滾過的人竟然能做到。
難道他得了什麼奇遇?這是我會覺得奇怪的原因嗎?
淩若正想放出神識,查探一番,那趙晉竟然對她的視線似乎有所感知,遠遠地望了一眼過來。
雖然有點距離,但淩若還是從對方的眼中,看出了點不善。這種敵意肯定不是空穴來風,準是趙月華的原因。
不是吧!那趙月華不會這麼沒品吧!比武台上打不過,就找家長告狀了?
“你這女人,好生沒禮貌,對我們少爺的話,不聞不問,顧左右而言他。”
淩若放在趙晉身上的心思被打斷,她回過神來,注意力重新放在當前。
說話的人淩若不認識,應該是殷家人,這次的隊員之一。她上下打量了對方兩次,才確認他是男的。
但這人不但臉長得陰柔,聲音也像女子般軟綿綿的,讓淩若差點看走眼。
“攜柳,不可無理。希望弟妹不要怪我禦下無方,語言上衝撞了弟妹你。”殷鵬飛臉上依舊是一派春風拂柳,似乎對被怠慢毫不介意。
之前接連被打岔,淩若這才想起要糾正對方稱呼的問題。
“殷道友,我和黎為天已經和離了,所以麻煩不要再這麼叫我了。你再這麼叫,怕是有人就要當場發作了。”
淩若輕笑出聲,眼睛斜了斜氣到兩眼通紅的許紅珊。
等回到自家休息的帳篷後,殷攜柳才氣憤地說道“少爺,那女人不過是一個煉體五層的小修士,又是黎家逐出家門的棄婦,何必對她這麼客氣!”
旁邊的殷扶楓倒是看出了點什麼,“少爺,您是特地和她打好關係的麼?可是,這有必要嗎?和她打好關係對我們有什麼用處?”
殷鵬飛把玩著手中精致的白玉茶杯,淡淡地說道“這女人,是黎為天親自要求加塞到這支隊伍裡來的。而且你們剛剛也看到了,他對她,在意的很。隻要她能讓黎為天為她上心,我就有那個必要跟她打好關係。”
殷攜柳忍不住又開口“那也沒必要這麼對她低聲下氣的!這女人,竟然敢跟少爺您互稱道友,簡直就是給了三分顏色就敢開起了染坊,得意忘形得過頭了!”
殷鵬飛笑了笑,問那二人“你們知道那些死囚最開心的是什麼時候嗎?”
殷攜柳和殷扶楓互相對視了一眼,都沒從對方眼中看出答案,然後都不解地看向殷鵬飛。
“是行刑前。因為斷頭飯能豐富到讓人忘記自己即將人頭落地。”
殷鵬飛仰頭將白玉茶杯當中的淺綠色茶湯灌進嘴裡,微眯著眼睛,勾起了嘴角,似乎那甘美的茶汁讓他心生愉悅。
然而當他睜開眼睛,眼底卻是一片毫無感情的冰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