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獻寫字的時候,顧琛偶爾會看過來。她也不明白此為何意,但他沒說話,她就按照自己領悟的節奏走了。
漫長的闡述和爭論過後,大家似乎也疲憊了,遲遲沒有一個定論,大家齊齊扭頭將視線投向顧琛,等他的最終決策。
沈獻也同樣期待他想怎麼解決這些問題。
會議桌主位的顧琛,斯文如常,沒有因為剛才股東門的爭執而發怒,也看不出任何不耐煩。隻見靠在椅背上的他坐直了身體,終於開口說話。
“所有這些企業,凡是應在事發當天出庫的,物流費用按原來的百分之八十重新擬定合同發過去。”顧琛說著,視線看向法務部負責人,那人立馬點頭記錄。
沈獻低頭,飛快的寫下關鍵詞。
隻聽顧琛繼續語氣堅定的說“事發次日的按百分之八十五,依此類推。複檢後還在原定出庫日期的,不做任何優惠,讓他們撤回解約合同,否則走法律程序。”
“顧總,這恐怕行不通把,都是同一個倉庫的貨,要是這麼區彆對待,他們要是一交流信息,那我們豈不是裡外不是人了嘛!”
“顧總,打這麼大的折扣,我們可得損失不少錢啊!”
有另外讚同顧琛做法的股東反駁道“但這是最有效且維穩的解決方式不是嗎?我們現在要做的是去和企業做交涉,要讓他們了解目前安全部門重新核驗的截止時間和目的。我認為這個方法可行!”
“你們難道還有更好的解決方案不成?顧總這是在斷尾求生沒看出來?要是真讓這些企業聯合解約,那申飛物流還做不做了?申飛集團的信譽還要不要了?物流線不做,會不會對其他業務造成什麼影響,這些你們能負責嗎?”
股東們發出不同的聲音,爭論的很激烈。
沈獻沒想到顧琛這麼快就已經想好了解決方法,是在什麼時候想好的,會議桌上?吩咐召開股東會後的那半小時?還是更早?
但她心裡更在意的卻是另一件事——那些摔碎的瓷器。那個要怎麼賠?這樣想著,忍不住看向顧琛。
這個實打實受到損失的企業,並未在解約名單裡。她很想知道顧琛要怎麼解決。
顧二叔坐在一側,看了一眼淡然看著眼前一切的顧琛,輕輕咳嗽幾聲。
那些爭論不休的股東聽到聲音,漸漸安靜了下來。
等到完全靜下來之後,顧琛複又開口道“這次事故也確有貨物損壞,是一批運往海外的瓷器。”
眾人因為剛才的爭論被壓下來,此刻也不敢再挑起論點,靜靜看著顧琛,想知道他對這些損壞的物品要怎麼處理。
沈獻眼睛明亮,靜靜的看著顧琛的側臉,她也很想知道。
“這批貨,申飛物流要照價賠償,免費配送。未來三年,這家公司的所有出口貨物,物流費用全部打九折。”
顧琛沒有片刻停頓,這番話,流暢且不容置疑。
他的話剛一說完,安靜了沒幾分鐘的股東又熱鬨了起來。
然而,顧琛已經起身,他單手扣上西服紐扣,掃視一眼全場,用不容反駁的口吻下達了最後的命令,“三天之內,我要看到結果。”
說罷,邁著步子快速離開了會議室。
三個多小時的股東大會,終於結束了。
馬琪優雅的緊隨其後,沈獻也連忙起身,匆匆跟了上去。
沈獻有一絲欣喜,她昨天晚上大概有猜想過解決方式,想了很多種,但她認為的最好的那一種是會賠錢的,她不認為顧琛會舍利。
沒想到,今天的顧琛,做出的決策和她天馬行空想的方案不謀而合。不過更詳儘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