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裡的話,早就聽聞池總的信天翁堪稱一絕,不知今日是否有幸親眼目睹。”
兩人說著話,已經朝球場走去。
沈獻安靜的退到一邊,不遠處站著一個戴著黑框眼鏡,個子極高,脖子極長,身體薄的如同紙片人一樣的青衣男子。
他一身西服穿的板正,站的也很板正,雙手交叉左手握著右手手腕,垂在身前,雙腳呈六十度角打開,黑色的皮鞋擦得鋥亮。
此刻,他正一臉專注的看著兩位在球場上正要切磋技藝的老板,黑色的眼鏡看上去很重,壓的他鼻梁都出印了。
“您好,我是沈獻。您是池老板的助理嚴先生吧?”
沈獻想著,總不能給顧琛丟人,先去打個招呼的號,也不知道以後顧琛和這位池老板會不會有許多往來,和這位線上溝通過的助理先認識一下也是好的。
那位嚴先生聽到沈獻的話,立刻抬手,左手扶著伸過來的右手手腕,“您好,我叫嚴謹。”
“沈獻。”
沈獻笑著,被他突如其來的舉動嚇了一跳,伸過手去兩人客氣的打了招呼。
如此禮儀性的見麵禮後,那位助理便又恢複了剛才的模樣,板正的站好,雙目聚精會神的看著前方。
沈獻嘴角抽了抽,這麼嚴肅?不對,應該是表情嚴肅,行為嚴謹。
沈獻順著他的視線看了過去,隻見顧琛雙足分開同肩寬,兩隻手握著球杆自然垂下,確定完球的位置後,他便轉頭看向遠處的球洞,雙膝微曲,手起杆落,那白色的小圓球便在綠茵草地的上方飛了出去。
沈獻抬手擋住光,看著那球越飛越遠,一直落到對麵山丘上又落下來,滾著滾著就進了下麵一個插著棋子的洞裡。
心裡驚歎,沈獻對這個項目不是很感興趣,以前和周沐他們也玩過幾次,但基本上最後都成了觀眾,主要是真的沒找到其中的樂趣。
此刻看到顧琛這種打法,像是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
“嗯,好球。”
旁邊一個低低的聲音響起,沈獻不由得扭頭看去,隻見嚴謹依舊很嚴謹的站著,點著頭說了這麼一句。
“你會打嗎?”沈獻想找點話題,就問了一句。
嚴謹搖了搖頭。
“不會?”
嚴謹頭沒有動,眼珠子轉過來看沈獻,“我認為,老板們打球的時候,我們保持沉默會比較好。”
說完,他還認可的給自己點了點頭。
沈獻眉心跳了跳,聲笑麵不笑的應和了聲“好啊,嗬嗬。”隨即便轉頭看向球場,隻見顧琛和池宏兩人正在擊掌。
兩個人都笑得很開心,即便是各自墨鏡遮了大半張臉,也能看得出兩人棋逢對手的喜悅之情。
顧琛的高爾夫打的很好,姿勢優美力道強勁,那位池宏的技術也是不遑多讓,姿勢看上去更為老練,隻是感覺比顧琛多了一股子巧勁兒。
沈獻這個外行,又找不到人一起探討,隻能靠自己的眼睛去發掘不同之處了。
旁邊的嚴謹就這麼嚴謹的站了半個多小時,期間幾乎姿勢都沒有怎麼變過。
等到那兩人打累了,摘著手套要過來休息的時候,嚴謹才迅捷的長腿大跨步走過去,接過池宏手裡的球杆和剛脫下來的手套。
沈獻這一看才意識到自己也該做點什麼,剛往前走了兩步,手還沒伸出去,卻見顧琛看也沒看她但擺了擺手,自己拿著脫下來的手套和球杆,和池宏繼續說笑著朝遮陽傘走去。
沈獻頓住了腳步,緩緩跟了上去。
兩人落座,服務生已經拿了冰好的飲品給兩人倒上。
顧琛做了個邀請的姿勢,先讓池宏喝,隨後自己才斷起杯子淺嘗一口。
“不錯,許久沒有這麼酣暢淋漓的打一場了!”
池宏看上去很開心,挑目看著遠處的山丘,連連點頭。
顧琛點點頭,笑得斯文儒雅,墨鏡被他轉了方向掛在後腦勺上,看上去有些調皮,但還是很帥氣。
兩人又閒聊了一些商場上的近況,池宏話鋒一轉聚焦在了申飛前段時間的新聞上。
“小顧總對上回倉庫危機的處理,真是算得上是逆風翻盤了啊,你是不知道,我們圈內的那幫老家夥,都對你這個……”
池宏說著,做了個豎起大拇指的姿勢。
“嗬嗬,池總過獎了,有舍有得,方有始終。申飛能做到今天,也是顧家幾代人的努力,我隻是謹尊家訓,以和為貴,再以利先。”
“哈哈哈,不錯,後生可畏啊,你比你老爸有魄力了。”
池宏說著,隨意的喝了一口東西,就在放下被子的那一刻,他似乎意識到什麼的一般,忽然變了臉色,看向顧琛的眼神也變得奇怪起來。
這是沈獻第一次聽到有人提起顧琛的父親,但是這個反應實在奇怪。反觀顧琛,卻隻是微微低了下頭,看不清臉上表情。
很快,顧琛便恢複如常,他原是背對著沈獻坐著的,此刻抬手在空中搓了搓。
沈獻會意,上前將包裡裝著的密封文件袋放到他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