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獻一手搭在圓桌上,一手撫著額,笑得前仰後合,很是開心。
是真正的開懷大笑。
周沐的一雙笑彎了的眼睛,深深的看著沈獻,這樣的沈獻,他有多久沒有見到了?
不是分開的這三年,不是重逢的這幾個月,也不是三年前分彆的時候……
好久了,真的太久了……
曾將她也是完成高難度訓練會捶地大笑的人,也是會和隊友在草坪上打成一片,奪得戰利品後樂的就地來個後空翻的人。
那時的她可肆意奔跑,放聲大笑,可以不顧形象,可以豪放也可以安靜……
而這些,與現在光影重疊,竟有種恍若隔世的遠,和觸不可及的陌生。
舒顏依舊皺著鼻嘟著嘴巴,憤憤的左看看,右看看,好似真的生氣了。
沈獻笑的眼淚都出來了,她放下手看到舒顏這般模樣,和她那一身酷的掉渣的裝扮反差實在太大。
“不,不是……人……”沈獻想要解釋,話被笑聲隔成一個字一個字的,聽著依舊是在延續剛才那個意思。
“哈,你還說,你們,你們欺負我。”舒顏委屈的大喊,下齒咬上上唇,下巴劇烈的顫抖起來,一雙大眼巴巴的看著沈獻。
沈獻克製住一點點的笑意,又被她捅破了,“哈哈哈……”
終於,沈獻費了好大的勁兒克製住了自己,她輕拍一下桌麵像是將笑意拍回去,抹著眼淚對舒顏說“你不是人,你是仙女,是仙女。”
那邊周沐已經停住了笑,他笑意盈盈的將視線從沈獻身上收回,轉頭對著舒顏附和道“對,是仙女,剛才就想這麼誇你來著。”
“哈哈哈!”
這笑聲是舒顏發出的,隻見她學著沈獻的模樣一拍桌,豪邁不已,“我就說嘛,我這麼天生麗質的貌美如花,怎麼就誇不得了。”
“誇得,誇得。”
沈獻勉強收著笑意,嘴角向上的附和著舒顏的話。
“學姐,我覺得我認識你真的太開心了,酒逢知己千杯少,我們乾一杯吧!”
舒顏舉杯於半空,目光堅定的看著沈獻,頗有壯士一去不複還的架勢。
“乾杯!”
沈獻笑的眉眼彎彎,爽利的舉起自己的七色彩虹就要碰杯,眼見著兩個杯子要碰在一起了,中間突然多出來一個杯子。
周沐急急的舉著自己的酒杯,“怎麼能少的了我呢,乾杯!”
看這多出來的杯子,沈獻和舒顏兩人對視一眼,三人同聲喊了聲“乾!”
台上舒緩的音樂音調轉換,換成了澎湃激昂的曲目,歌手鼓手樂手,齊齊和唱著,引得酒吧裡的年輕人也一起跟唱——
“誰在大雨之後,把旗幟插在最高的樓,過去的陳舊還在堅守,內心已腐朽,搖搖欲墜不停退後,毀滅即拯救……”
這是沈獻很喜歡的一首歌,節奏明快鏗鏘有力,她也跟著唱起來,唱的很大聲。
今天的她,像是打開了某處緊關的閥門,內心裡有一股什麼晦澀的東西正悄然湧出來。
舒顏也跟著唱起來,一邊唱一邊還學著沈獻的樣子,晃動手用力的打著節拍,她一會看台上,一會看向沈獻。
餘光中注意到周沐定定的坐在那裡,眸光幽暗的看著沈獻,她繼續唱著推了推周沐的手臂,示意他跟著一起。即便是不會唱,跟著節拍動一動也是好的。
周圍合唱的聲音,幾乎已經要蓋過台上的聲音了。
周沐明白舒顏的意思,點頭打著節拍,漸漸的也融入了這場大合唱中……
隻是他的目光,更多的還是停留在陶醉於音樂中的沈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