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舸把凍手膏收進袖中,冷著眸子:“你把我當成什麼?”
宋悅笙歎了歎,走過去,伸手撫平他的眉心,聲音溫柔。
“你皺眉的模樣不像他,彆皺眉了。”
灶台裡木柴燃燒得劈裡啪啦作響。外麵的風也不合時宜地吹著木窗,咯吱作響。
沉默許久,燕舸捏著她的手腕,眸子裡的怒火快要迸發出來:“你……”
宋悅笙根本不給他任何說話的機會。
笑盈盈地說著他的行為:“你能將對文蔓的感情移到本宮身上,本宮怎麼就不能把彆人的情移到你身上?”
她的另隻手輕輕撫在他的臉龐,指腹慢慢滑過眉毛,眼睛,鼻翼,最後停在他的唇。
宋悅笙踮起腳尖,在距唇的咫尺之間停下,柔聲道:“你我互惠互利不好嗎?”
“我不是青桂坊任你隨意消遣的玩物!”
憤怒的聲音似要響徹雲霄。
燕舸猛地推開宋悅笙,轉身,輕踩積雪,從房簷上跳了出去。
與此同時,麻繩捂著腦袋慢悠悠地從木柴堆上站起。
看見站在門口吹冷風的宋悅笙,也不追究自己怎麼說著說著暈倒了,連忙走過去把她扶進去。
“娘娘,外麵風大,您還是彆在廚房待著,趕緊回屋吧。”
“好。麻嬸,麗妃妹妹她們不留在這裡吃飯,中午膳食不必做太多。”
宋悅笙簡單交待幾句便離開了廚房。
絳雪宮裡的丫鬟小廝很少,但萬一剛才燕舸的聲音把人引來廚房,各種懷疑便會像潮水般越來越多。
原主隻去過青桂坊兩次。
第一次跟蹤文蔓。
第二次哄哭哭啼啼的巧月。
宋悅笙摸著下巴,忽然笑了笑。
燕舸,你那句質問究竟是對我,還是“已故”的文蔓?
宋悅笙聳了聳肩。
「麻雀精,我敢和你打賭,不出明日,燕舸一定會去找浣衣局找文蔓。」
「那是當然了。悅姐出馬,無人可擋!」
藍麻雀脫口而出的馬屁話不由得讓宋悅笙一愣。
「腦子壞了?不說我不老實走替身劇情了?」
「嗐,你們人類都有年輕時候,還不允許雀仙有年輕不懂事嗎?悅姐,你放心……」
藍麻雀的聲音嗚嗚囔囔,一聽就知道正在吃東西。
宋悅笙適時地打斷。
麻雀精作為她的長期合作演員,終於明白兩人要共同往一個目標努力了。
雖然不知它改變的原因,但對宋悅笙來說,這是一件好事。
一個時辰後,巧心在書房找到了在桌案前畫各種刀具的宋悅笙。
巧心以為娘娘因為禁足無法見到父母,思家心切,沒有過多放在心上。
在去往偏殿的途中,巧心講了李紹欽的醫術高明,平易近人。
不僅醫治琪貴人,還為麗妃的貼身丫鬟拿了醫治咳嗽的藥材。
話裡話外都在透露李紹欽是個可以拉攏的太醫。
“貴妃身體無恙,但也擋不住貴妃拿自己當兒戲,胡亂穿衣。”
李紹欽略帶薄怒的聲音讓宋悅笙回過了神,收回診脈的手,淡淡笑著:“李太醫放心,本宮從不拿自己的性命當兒戲,日後一定少麻煩太醫院。”
咦~
藍麻雀不讚同地拉著長音。
是誰動不動拿死亡威脅它啊。
最關鍵的是它在身為人類的悅姐身上找不到任何原因!
李紹欽將藥箱整理好,微微彎著身子,拱著手,聲音嚴肅:“世上唯有承諾不可信。請貴妃以實際行動證明,微臣不相信宮中任何人。微臣告退。”
琪貴人見氣氛不對,在他走後,主動向宋悅笙打圓場:“貴妃姐姐,李太醫沒有不敬你,他隻是見不慣有人故意折騰自己。李太醫得知嬪妾故意感染風寒後,連著兩天說了頂撞的話。”
琪貴人想起前幾日的數落,頭疼地揉了揉腦袋兩側的穴位。
她歎了聲:“小綠打聽到李太醫連先帝都敢頂撞。如果不是因為李太醫的醫術堪比張無平張太醫,先帝惜才,恐怕早被處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