詭秘悖論途徑!
“呼……”看著橡皮擦天使消失在視線之中,斯諾有些腿軟的坐回鋼琴凳上,有些木然的眺望著遠方,雖然最終結果非常喜人,但麵對一位神靈的人間體,仍舊給他帶來了相當巨大的壓力。
那並不是所謂的氣場、威嚴之類的東西,而是切實的存在感——哪怕她擁有隱秘的權能。
在能夠借用序列五能力的情況下,斯諾可以微微感覺到命運的痕跡,在他的眼中,命運就仿佛一張大網,每一個生靈都在網上行走,一般人就如同小蟲,哪怕拚死一撞,也不過是讓這張網的某幾根絲線泛點的漣漪。
而剛才的女士,卻仿佛是一顆星球,僅僅存在在那裡,就給命運這張網帶來了恐怖的壓迫,甚至讓周邊網上的生靈不由自主的朝著被她壓低的位置滾落。
這是便是命運的引力。
摩挲著手中以用安提格努斯家族筆記換取的黑夜聖徽,斯諾微微打起精神,在兩位神靈的輪番“教育”之下,他的分魂們終於承受了足夠的毒打,終於收斂起樂子人的本性,變得願意聽從調遣。
但他知道,這並不是永久的事情,必須在他們“好了傷疤忘了疼”之前,徹底的將所有意識統一起來。
這並不難做到,隻要用巴浦洛夫之犬的能力,給每個分魂意識留下足以作為“開關”的條件反射就可以了。
比如像某些遊戲中那樣,隻要提到某個關鍵詞,就會不由自主的聽從命令什麼的……
當然,這個關鍵詞必須足夠的隱蔽而偏門,效果也必須是聽從主意識命令而非單純的絕對服從,否則斯諾幾乎可以預見到將來,某人意外說出某個詞,結果把他給控製了的滑稽場麵。
慎重的將具有那位威能的黑夜聖徽放入懷中,他重新調轉了方向,讓自己重新麵對鋼琴。
真實造物主的視線在橡皮擦天使離開後就已經緩緩收回,而越發靈動的天堂製造也收起了警惕與擔憂的目光。
……
奧黛麗站在窗邊,懷裡抱著那個與自己極為相似的人偶,表情略顯擔憂的望著遠方覆蓋天空的澹黃與黑鐵交錯的霧氣。
她聽著耳邊那不知從何處傳來的琴聲,抱著人偶的手略微有些用力。
“惡魔先生不會有事吧?”奧黛麗聽著那雄渾的旋律,心裡默默的想到,雖然在一般人耳中,鋼琴隻有好聽和不好聽,但作為惡魔先生的鋼琴教師,奧黛麗可以清楚的聽出那按鍵轉換之間,惡魔先生特有的習慣。
可是從幾分鐘前,琴音忽然變得有些機械,雖然還是充滿了惡魔先生的個人風格,但是卻好像聽現場演奏和聽唱片之間的區彆一般。
“奧黛麗,你必須要努力了!萬一下次這樣的危險發生在身邊怎麼辦?你必須要保護爸爸媽媽!而不是除了把情報告訴他們之外,就隻能靜靜的等待結果。”
奧黛麗正在感慨自己能力的不足,耳邊的琴音卻忽然重新變得靈動起來。
“嗯,是惡魔先生沒錯,而且,彈得比之前更好了!”
奧黛麗感受著隨著那琴音變化一同浮現在心頭的勇氣和希望,深深的吸了口氣,在她的視線儘頭,濃霧正在飛速的散去,而琴聲,也慢慢的走向了尾聲。
不屬於冬日的大雨磅礴而落,她的心情也隨之平穩了許多,不知道等了多久,奧黛麗終於等到了霍爾伯爵回家,迫不及待的走上前去,關切的問道
“爸爸,怎麼樣了?”
霍爾伯爵將外套和帽子交給侍者,笑容溫和的回應道
“解決了,但具體過程還不清楚,我的小公主,你這次真是幫了大忙,你值得一噸重的勳章!”
這樣就好,這樣就好……多虧了愚者先生的提醒,多虧了惡魔先生的來信……我們塔羅會又一次阻止了邪惡組織的陰謀,又一次拯救了世界!
……
紅薔薇莊園,滿臉怒意的深藍主祭雷達爾瓦倫丁正死死的盯著床上仿佛被榨乾了一般的屍體,通過各種神秘學手段,他們確認這確實是三王子的屍體,但當他們試圖通靈的時候,卻發現靈體早已消散,那並非是自然消散或者被強行破壞,而是好像從一開始就不存在一般。
他按住自己腦袋上的船長帽,扭頭看向了身旁的安東尼·史蒂文森,眼神中的意思不言而喻。
隻是安東尼卻仍舊是一副什麼都不說的樣子,讓這位新上任的風暴教會貝克蘭德教區大主教臉色越發的難看。
艾斯斯內克剛剛因為尼根公爵被殺卸任,而他離開前,就跟他提起過,黑夜教會似乎知道些什麼,但就是不願意說。
深深吸了口氣,他強行壓製心中的怒火道
“那情報來源呢?為什麼你們會先一步知道魔女教派的事情?還有那琴聲,也是在北區對吧?他是誰?為什麼能提前知道?還有那個黑幫!為什麼你們和皇室都在乾擾我們調查!他們是哪方的勢力?”
“你明白的,我們需要保護線人的安全。”安東尼大主教表情溫和,語氣平靜,似乎完全沒有注意到眼前的新同行那仿佛即將噴發的火山一般的情緒。
“線人?你跟我說極光會的人是線人?”
雷達爾·瓦倫汀終於忍耐不住暴躁的情緒,對著麵前比自己還高了一個序列的黑夜教會大主教咆孝了起來——
“那是邪神的力量!屬於真實造物主!我甚至懷疑這次大霧霾是他自導自演的!他是為了讓邪神降臨!”
“我知道……”安東尼心中滴咕了一句,實際上若非有神諭,他也會這麼覺得,或者說,如果不是神諭,那琴聲響起的時候,紅手套就已經圍過去了。
不過既然是神諭……
安東尼便不會去違抗。
說到底,作為已經是序列三的高層,安東尼已經能夠知道許多的隱秘,因此,他明白風暴教會和極光會成為死敵的根本原因,自然也知道黑夜教會和極光會其實沒有真正的利益糾葛。
他們對付極光會,僅僅是為了保護信徒,而這次,極光會保護了他們的信徒,他們自然沒必要像風暴教會那樣死揪著不放。
相比於這次彈琴的存在,他更在意那個讓流星墜落的前同事。
不過這話肯定不能直接跟風暴教會的暴躁老哥講,於是,他擺出了黑夜教會的傳統表情,用溫和靜謐的嗓音道
“這是隱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