詭秘悖論途徑!
“是你在窺視著我吧?阿羅德斯?!”
隨著話音落下,一片白霧驟然升起,將水波蕩漾的鏡麵上泛起道道虛幻的裂紋,同時,一陣陣刺耳、嘈雜,令人渾身難受的囈語順著鏡麵擴散開來,饒是羅伯特、跑特曼(無誤)兩位半神,也隻覺得彷佛有一柄大錘狠狠地砸在了腦殼上。
好在阿羅德斯到底是掌握著畫麵控製權,在幾個呼吸之後,鏡麵上的畫麵儘數散去,那嘈雜、刺耳,彷佛帶著無儘惡意的呢喃也終於消失。
軍情九處、風暴教會與蒸汽與機械教會的成員們倒了一地,隻有兩位半神能夠維持站姿,但看他們粗重的呼吸和泛著血絲的雙眼,便能明白他們此時也並不輕鬆。
“剛才那個,是什麼?”羅伯特的眼中閃過金芒,似乎正在通過神秘手段回憶之前看到的那張人臉,但浮現在她腦海之中的,隻有一片白色的濃霧。
尹康瑟心有餘季的看了看阿羅德斯,卻發現上麵還沒有浮現出字跡,這才開口道
“阿羅德斯雖然隻是二級封印物,但它掌握的權柄連天使也可以窺伺,對方可以察覺阿羅德斯的窺視,甚至給予反製,恐怕來頭不小……不過這個人,還有這片白霧……好像有點眼熟……”
尹康瑟努力回憶著腦海中類似的畫麵,阿羅德斯卻彷佛緩過勁來一般,忽然放出了一陣紅光,當眾人的注意力被轉移到鏡麵之上,一行血色的文字也隨之浮現——
“根據對等原則,輪到我提出問題了,如果你撒謊或回答不出,將接受我安排任務或者被懲罰。”
雖然尹康瑟此時已經非常狼狽,但阿羅德斯並沒有慣著他的意思,相反,此時阿羅德斯那一個個單詞都帶著一種危險的氣息,就好像剛剛被人捉弄卻無處發泄的暴躁老哥一般。
那彷佛凶殺現場死亡訊息一般的血色單詞再度變化,一串尖銳的文字浮現在了鏡麵上——
“前天夜裡,讓你輾轉反側的桃色夢境中,那位天使教友的名字。”
尹康瑟本就鐵青的臉色驟然變成了一種漆黑的狀態,阿羅德斯一般是不會使用如此精準指向的文字的,雖然他很喜歡讓人社死,但多少還是會留有一些餘地,但這一次,阿羅德斯的文字卻充滿了明顯的惡意。
畢竟,可以稱之為教友的天使,幾乎已經可以點名排除了。
即便如此,尹康瑟還是歎了口氣,先是從懷裡摸出一個小壺,灌了兩口裡麵的藥劑,然後才深吸了兩口氣道
“我選擇接受懲……”
“轟!”
話才說到一半,一道帶著點紅芒的銀白閃電驟然轟落,尹康瑟嘎的一聲,便抽了過去,就這麼栽倒在了地上。
機械教會大主教立刻衝上去檢查起來,確認還有氣之後,這才放鬆了下來,起身將再次恢複平靜的阿羅德斯收了起來,隻是房間裡的人,卻已經全部陷入了寂靜……
……
被電報嚇到的克來恩後半夜沒怎麼睡,等到惡魔先生那不知為什麼,超大聲、超正式的晨間禱告傳來,他便將行李箱、錢包和絕大部分現金獻祭到了灰霧之上。
處理完痕跡,他去旅館前台結了賬,乘坐馬車直達拜亞姆邊緣,出城上山,彷佛要去哪做為本地土著準備的墓園。
此時的他並不知道自家小鏡子被欺負後又去欺負了彆人,他隻知道,自己被很危險的家夥給盯上了,必須儘快離開。
行至一半,他忽然拐向了樹林內,打算走直線去懸崖邊緣,那裡已經有一頭龐大的海底生物在下方等待。
克來恩快步走在林間,似乎在與死神賽跑,但就在一片落葉悄然劃過他肩頭的那一刻,他的靈性知覺驟然炸開。
隻是,還不等克來恩看清腦海中浮現的景象,那片樹葉便彷佛成年人的手掌一般,死死的捂住了他的口鼻,讓他完全無法呼吸。
同時,四周的樹木枝條也隨即脫落,彷佛利刃般刺向他的身體。
那些野炊遺留碎片、紙張,那些覆蓋在地上的草皮、土石,也全都動了起來,化作一張大網,朝著克來恩蓋了下來。
在這一瞬間,彷佛天地間的一切都成了死神的鐮刀,都想要奪走他的生命。
眼見那由各種垃圾構成的碎屑即將撲到,克來恩的身體忽然坍縮變薄,化成了一個紙人,然後在下一瞬間,被那些忽然活化的死物蹂躪成碎屑。
克來恩的身體出現在七八米外,此時已經不必多想,他擔心的襲擊已經切實到來。
他未作任何觀察,也沒有一點猶豫,右掌一提,就要探入衣兜,拿出冒險家口琴。
隻是他的紙人忽然從口袋裡飛出,一張又一張覆蓋在他的臉上,不止如此,他的一宿主動收緊,勒住了他的小臂和胳膊,製止了他下探的手掌。他的夾克、襯衫也都開始收縮,就如同巨熊在施加擁抱。
克來恩早已想象過各種遭遇襲擊的可能,未受影響的右手拇指和中指貼在一起,啪的一聲打出一個響指。
赤紅的火焰驟然升起,雖然不如縱火家的火焰強大,但對於本質上隻是尋常物品的衣物卻已經足夠。
纏繞雙腿的褲管被瞬間燒毀,克來恩來不及調整姿態,便以這彆扭的姿勢完成了發力,整個人歪歪扭扭的竄了出去。
他的抉擇無疑是正確的,還未等他落地,他原本所在的地方便已經死寂一片,青綠的雜草瞬間枯萎,偏黑的地麵也變得蒼白,這無聲無息的攻擊若是命中,克來恩毫不懷疑自己會因此失去戰鬥能力。
啪啪兩聲響指,又是兩道火苗竄起,砸短短的時間內,克來恩便用魔術師的焰流將自己身上的衣物燒的破破爛爛,但他已經沒有時間去心疼購置這些衣物所花費的錢幣,一邊繼續打響響指,燒掉臉上阻止他呼吸的紙人,一邊摸出了用於召喚信使小姐的口琴。
但就在克來恩要進行價值一萬鎊的吹奏時,一個聲音忽然從林間蕩漾開來——
“此地禁止隱藏自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