詭秘悖論途徑!
一片完全陌生的,不屬於斯諾記憶中任何一片地球上所能觀測到的星空的影像浮現在斯諾的眼前,隨之而來的是幾乎將斯諾意識直接融毀的恐怖痛楚,以及感知儘頭正在以恐怖的速度遠去的金色光芒。
在他與遠古混沌的“體量”達成一個平衡之後,他的記憶在緩緩的流入遠古混沌,重新接管三賢人壓製的軀殼,而遠古混沌中存留的,源自遠古的記憶,也緩緩地流入他的意識。
一黑一白兩團霧氣在空中交織,但因為之前亂跳途徑的關係,兩者並非純黑純白,而是黑中有白,白中有黑。
隨著兩團霧氣的互相追逐,互相融合,仿佛化作了一個抽象而又虛幻的太極圖桉,在這地幔空間中緩緩旋轉。
斯諾本以為自己最先看到的,會是荒蕪的大地,會是漆黑的天幕,又或者猩紅的月輪,黃銅色的閃電……
但真正浮現在眼前的,隻有一片美麗的星空,以及強烈的,痛徹骨髓,痛徹心扉,痛徹靈魂的,難以名狀的強烈痛楚。
隨著那不知道能不能算是記憶的信息湧入他的意識,他的視野——或者說感知也隨之恢複,他開始看到自己的身軀,那是一團不定型的,不斷扭曲,變換,舒展又收縮的,色澤駁雜的霧氣。
他漸漸開始理解,理解那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一切,也理解了自己此時的狀態。
不定之霧。
這就是此時他所占據的身軀的本質。
雖然由遠古混沌傳回的信息是如此的駁雜而扭曲,但他卻有著替身這個緩衝。
就如當年晉升芝諾之龜後,他將主意識寄托於替身一樣,他此時也做出了同樣的舉動,借由替身的視角,從一種近乎第三人稱視角俯視著這些混亂的記憶。
“所以說,我是直接穿越到了星空?還穿越成了不定之霧?之前的痛苦不是因為記憶灌輸,而是燈神和兩條途徑被扯走的不定之霧記憶中的感受?”
斯諾的意識略微有些飄忽,但傳入他意識的記憶卻越來越混亂,越來越癲狂。
不過這並不是什麼奇怪的事情,或者說,隻是癲狂,已經很幸運了。
他穿越的時間節點非常之巧,恰巧就是混沌之子的腦子因為最初的仰臥起坐被扯掉的那一刻。
作為混沌之子主意識的永恒(就是燈神)脫離,而不定之霧的意識還沒有誕生。
若是再晚一些,等不定之霧生出自身的意識,他一個小小的人類靈魂,恐怕瞬間就會被不定之霧所吞噬。
不過即便趕了個巧,他的下場也沒有好太多,幾乎是與身軀融合的同時,屬於不定之霧殘餘的源質,以及存留在非凡特性中的,屬於混沌之子的精神烙印,開始瘋狂的折磨自己的靈魂,然後,他看到了一個讓他感到意外的東西——
一尺之棰。
在這片記憶流之中,一尺之棰並非不定之霧本身的力量,而是與他的靈魂一同穿越而來的“金手指”,它不斷地為那靈魂著海量的靈性,以壓製源質與特性中殘餘的混沌之子烙印,以免新人格(神格?)複蘇。
不過即便有著這樣得天獨厚的金手指,人類的靈魂也終究是孱弱的,在這不知道要持續多少歲月的磨合中,它幾乎一直處於一種極端的放空狀態,也隻有什麼都不想,才能夠度過這段磨合期。
沒有理智,沒有思維,一切隻遵循本能。
這就是斯諾穿越初期的狀態。
也正是因為這盲目癡愚的狀態,讓不定之霧本能的飛向了地球,因為,它想要與永恒重新聚合。
不知道花了多久,斯諾的靈魂與不定之霧的軀殼徹底結合,而不定之霧內的源質也已經愈合,這讓她成為了完整的序列之上。
一個沒有任何理智,僅僅遵循聚合本能的序列之上。
它以一種恐怖的速度飛向地球,想要奪回混沌之子的另一半,讓自己變得更加完整。
“原來如此,遠古混沌其實就是不定之霧啊……怪不得是霧狀的,我早該想到了!”寄宿在替身內的斯諾審視著這段“記憶”,但隨即又生出了新的疑惑——
不定之霧是混沌之子的一部分,為很麼會和知識兩家有關?
“難道知識荒野其實是混沌之子相鄰的,可供吸收的源質?”斯諾想起墮落母神和欲望母樹似乎就可以互相容納對方的源質,而星空中也有不少外神覬覦地球上那些源質,比如宿命之環,這一聽就是能吞光之鑰的。
隻是還不等他思考這其中是否有什麼內在規則的時候,記憶中一成不變的星際航行忽然又發生了變化——
不定之霧在星空中發生了交通事故。
沒錯,就是交通事故!
不過這本不是什麼值得在意的事情,畢竟完全依靠本能行動的不定之霧以它所能達到的最高速度在星空中飛馳,這一路飛來不知道撞碎了多少星球,但這一次,事故卻與之前截然不同,因為,他撞上的,是另一尊外神。
然後,就如地球上曾經發生過的,天尊與上帝的大戰一般,不定之霧與這位外神,開始了互相吞噬的過程。
“艸!”瀏覽記憶的斯諾不由得爆了句粗口,因為在信息交流中,他大致理解了這被撞外神的名字——
高維俯視者。
兩個外神的戰鬥並不像天尊和上帝那般戰至大道儘頭,而是從一開始,就進入了相互吞噬,相互容納的節奏。
誰讓倆人發生了交通事故呢?直接都撞在一起了,哪還分得清誰跟誰啊?
於是又是一場曠日持久的互相吞噬,雖然總體來說,擁有思維能力的高維俯視者占據了上風,但借著一尺之棰那近乎賴皮的無限靈性,高維俯視者始終無法徹底吞噬不定之霧,甚至還被對方掌握了一部分屬於自己的源質與特性。
擁有思維能力的高維俯視者意識到,如果繼續下去,對方很可能在自己體內占據更多的特性,為了及時止損,高維俯視者終止了這種曠日持久的互相折磨,最終主動分離開來,雙方互換了一部分源質和特性之後,再次分道揚鑣。
交換了高維俯視者一部分特性後,不定之霧開始變得越發混亂,此時存留在體內的,隻有大約三分之一的混沌之子源質,三分之一的高維俯視者源質,以及兩個權柄——
屬於混沌之子的“混亂”,和屬於高維俯視者的“真理”。
而正是這兩條途徑的混合,構成了現在的“悖論”。
“我就說卡爾之龍和薛定諤之貓的畫風怎麼差那麼多,原來這兩項來自真理途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