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煙蘿手裡拎著月崽,背對著臥室房門。
遮光窗簾拉攏,房內光線昏暗,她耳廓微動,感覺到身後門外走廊有人快速靠近,瞬間縮起瞳仁,失手鬆了月崽,猛地回眸,手腕格擋開朝著她脖頸刺來的匕首。
德萊斯墨鏡話落至鼻尖,張揚挑眉,“是你?”
顧煙蘿反手格擋刺來的匕首,右手手背青筋顯露,欲狠狠將注射槍的粗針紮入德萊斯的太陽穴。
“你心還真大啊,把他一個人丟家裡,活活哭成了二百五?”
德萊斯倏然鬆開右手,掌心匕首滑落至半空,他左手伸出,穩穩接住,同時戰術後撤,避開了顧煙蘿差點刺入他太陽穴的粗針。
下一瞬,匕首尖如蛇信般劃過顧煙蘿咽喉。
兩人還沒說過三句話,就又大打出手。
全然不顧月崽被丟在地上,屁股摔地,本就受傷的後腦勺,一不留神就又磕在了床尾的尖角上。
“綠眼睛,又出血了……”
月崽坐在地上,小手一摸後腦勺,仰頭,乍一看,才認出“恐怖女鬼”是顧煙蘿。
話音剛落。
“砰”一聲,顧煙蘿金屬注射槍中的再生修複細胞素玻璃管,被德萊斯一腳踹飛,摔在地板上,四分五裂,液體滲出,沒了。
“收!不跟你打,我今天心情好。”
顧煙蘿低眸,瞅見坐在床角手心沾血的崽,倏然伸手,直至想進一步攻擊自己的德萊斯。
“還有,你剛剛把能治好他傷的修複細胞素摔沒了。”
顧煙蘿莞爾,雙手抱臂,站一旁提醒道。
修複細胞素?
德萊斯太熟悉這東西了。
帶著溫斯洛、瑟曦還有殘疾人一路逃難時,那兩個“小廢物”沒少問他要這個。
傳說中,隻要一注射,嚴重外傷都能不治而愈的生化細胞素。
就顧煙蘿會做。
德萊斯詫異的盯著不遠處地板上碎了一地的玻璃碴,差點給自己一巴掌。
他把小家夥的“救命藥劑”踢沒了。
“還有嗎?”德萊斯彎腰抱起地上抽抽搭搭的崽,摟懷裡安撫了一陣。
“沒了,就這一支,沒做新的。”顧煙蘿遞過絲巾,讓德萊斯拿著,捂住月崽頭上崩裂的傷口,“我剛剛就想給他注射,他怎麼都不讓碰。”仿佛跟我有仇。
德萊斯不再理顧煙蘿,走出臥室,關閉了防盜門,然後找來了自備的急救箱。
他剛抱著月崽往沙發一靠,月崽就用沾著血的小手,輕輕給了德萊斯一巴掌。
“睜眼你就不見了。”擦了擦鼻涕。
“家裡都沒有人。”眼裡全是淚。
“我好怕,萬一再像上次那樣,壞人把我裝麻袋裡帶走,我怎麼辦……她也好可怕,沒事裹著腦袋,像個女鬼,還能自己開門進屋……你不可以把我一個人扔在家啊……”
語畢,月崽腦門往德萊斯胸膛一撞,吸了吸鼻子,縮成團。
顧煙蘿看戲似的靠在門柱旁,突覺腳邊有個毛茸茸的玩意兒,剛要嫌棄的踹開,定睛一看,才發覺。
是隻白貓。
她彎腰,繞覺得有趣,拎著小貓後脖子提了起來。
“小日子過的好啊,還準備養寵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