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才退伍回家，不說在隊伍裡這五年四處出任務，就是在家他娘做的也沒這麼好吃，她娘是禦廚後代，可他從來沒覺得什麼菜這麼讓他喜歡過。
當然，也可能添加這味調料的是做菜的人。
薑凝不餓，隻是隨便吃了點就拄著胳膊肘看兄妹倆吃飯，宋衡這人和他的名字一點也不一樣。
“衡”是很文雅的，可宋衡給人的感覺卻很冷厲凶悍。
薑凝想，這就是硬漢嗎，不知道彆的地方是不是也…
今天怎麼老是跑偏，薑凝托腮掩飾又有變紅趨勢的臉。
宋晴龍卷殘雲地結束了戰鬥，往後一仰直打飽嗝兒，摸著圓溜溜的肚子，宋晴喃喃“我要是有倆胃就好了…”她恨不得清空肚子再大乾一場。
薑凝被逗笑了，“以後沒事兒就來吃飯吧，想吃啥我應該都能做。”
“真噠？！”宋晴雙眼放光，興奮地臉蛋泛著滿足的紅光。
薑凝笑著點頭。
宋衡早就撂下筷子了，他在部隊多年養成的習慣讓他吃飯速度很快，而且幾乎沒有聲音。
薑凝眼含笑意，明知故問“我的手藝怎麼樣？”
宋衡抬眼望著她，天色暗了，薑凝得雙眼笑盈盈的，像是含了一汪水勾人得緊。不知道能不能喝一口那眼裡的水。
他的心思麵上不顯，“還行。”宋衡吐出這兩個字，不肯再加彆的修飾。
薑凝撇了撇嘴角，男人心，海底針，明明吃了三碗飯，兩道菜都沒停過，就這？
不肯讓宋晴兄妹倆收拾碗筷，薑凝把他倆推出門，宋晴還扒拉著門框依依不舍地大叫“凝姐姐！我就收拾收拾！”
薑凝笑著把她拉走“哪有讓客人收拾的，行了。”
送走人之前，薑凝回屋取了什麼東西，把兜子不由分說塞進宋衡手裡，她就飛快關上門。
“…”宋衡慢了半拍，沉默著垂眼看。
是一兜西紅柿和一兜雞蛋。
他剛想敲門，門內就傳來薑凝的聲音“彆想了我不會開門的，你們快回吧！幫我給嬸子帶句問好！”
…
聽到宋家兄妹走遠的腳步聲，薑凝鬆了口氣。
她也不知道怎麼一看宋衡就緊張，心口砰砰直跳。
漫不經心地邊清洗碗筷邊等她爹娘回來，她提前留好了飯菜。
…
宋衡手掌攏緊兜子，心裡有種說不出的酸漲，頭一次擔心自己是不是太不會說話。
飯桌上那時薑凝望著他，眼神中分明寫著期待，可他腦袋早就運轉不動，明明很好吃，可誇她的話堵在喉嚨裡似的，隻能說出“還行”二字。
一想到薑凝，宋衡覺得身邊嘰嘰喳喳以往隻覺得吵鬨的妹妹也沒那麼煩了。
在部隊裡他就以嚴厲冷漠出名，那些受過他訓練的兵從他嘴裡要是能得個“還行”的評價，都能吹半輩子，誇獎就更不可能了。
要是他們知道宋長官居然在百般思索怎麼誇人，指定要看看太陽是不是打西邊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