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公室陷入一陣詭異的寂靜。
宗承炎的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地敲打在麵前的辦公桌上,他閉著眼睛,將方才司宴說的話在腦子裡重新過了一遍。
再睜眼時,他原本幽深的眸變得銳利。
他知道問題出在哪裡了。
這個司宴,竟然在他麵前玩兒文字遊戲,還給他挖了不止一層陷阱。
而他偏偏隻察覺到最表麵的一層,反倒落入了更深層的陷阱之中。
大意了。
這就是司命的力量麼?
才僅僅隻是個半神而已……
宗承炎捏了捏眉心,這麼看花千樹對他的影響確實很大,這小樹妖太弱了,給了他一種神明也不過如此的錯覺,這才讓司命那家夥鑽了空子。
但不管他想做什麼,宗承炎握緊拳——他絕對不會輸。
也絕對,不會讓花千樹受到一絲一毫的傷害。
忽然想到什麼,他勾起唇,看向一直忐忑等在一旁的秦霜,“秦經理,交給你一個任務。”
如果齊節這會兒在場,麵對宗承炎這個表情時一定會脊背發涼。
因為這是他們家炎總特有的,在算計人時才會露出的表情。
通常炎總露出這個表情,那便意味著,有人要倒大黴。
不過秦霜即便對宗承炎沒那麼了解,此時被他那麼注視,也有一種毛毛的感覺。
“您說。”她定了定神,一副認真傾聽的姿態。
“如果我沒猜錯,昨天你看到的時候,那枚戒指,司……司宴,”差點順口說司命的宗承炎及時刹住車,若無其事地改口,“他應該沒有把戒指給小穎是吧?”
秦霜也沒在意那點詭異的停頓,以為宗承炎隻是有點沒想起來司宴的名字,點頭,“是的,正因為他沒給,所以我才想先等等,仔細觀察之後再告訴您相關信息。”
如果司宴當時給了,她肯定會毫不猶豫回去向宗承炎彙報的。
畢竟那枚戒指一看就很關鍵,他們炎總顯然也在知道這件事後有相關部署,要是小穎拿回戒指,而炎總的計劃還是按照小穎沒拿回戒指製定的……這種敵我雙方的信息差可是致命的。
宗承炎隨手拿過一旁的簽字筆,那筆瞬間就像活了一樣在他指尖流轉。
是很尋常的動作,但他做起來有一種說不出的閒適,姿態慵懶散漫,瞬間又回到了秦霜認識的那個運籌帷幄的宗氏掌權人,仿佛先前他那副焦頭爛額的表情隻是她的錯覺。。
“如果我沒猜錯,他應該是用那枚戒指和小穎做了交易,以此找機會進入公司……”
他轉筆的動作一停,又繼續說了下去,“現在他如願進入宗氏任職,那麼按照約定,他會把那枚戒指還給小穎……”
秦霜聞言,頓時一副我明白了的架勢,一臉凝重地打斷了宗承炎的話,“炎總放心,我這就去搶回來。”
戒指是司宴的籌碼,在沒有確認自己能入職宗氏之前,他肯定不會給小穎。
而從方才炎總鬆口同意入職,到炎總和司宴單獨談話,到這會兒司宴被齊節帶著和小穎一起熟悉公司——以便支走他們給秦霜這點兒和炎總交流的機會,這兩個人應該到現在還沒有獨處的機會。
隻要沒能獨處,那戒指就還在司宴手裡,她這會兒回去把人盯緊了,肯定能蹲到兩個人交易的那一刻,然後趁其不備突然出現搶走戒指……
還不知道秦霜在腦子裡已經有了一套完整搶劫方案的宗承炎:“……”
開口就是搶,秦經理你原來這麼彪悍的嗎?!
看著秦霜的眼神,意識到她並沒有在開玩笑之後,宗承炎緩緩吐出一口濁氣,“……倒也不用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