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器一旦認主,除非主人身隕,否則輕易不會易主。”
宗承炎從來是聰明的,他如果不聰明,也就不會在沈刻這件事上抽絲剝繭,將伏羲掩埋在重重迷霧下的目的一舉掀開。
所以此時聽到伏羲的話,他隻是稍加思索,就意識到他在說什麼——
金元寶本可以不用死。
如果沈刻選擇自己承受天譴,金元寶失去主人後會重新擇主。
而當時花千樹就在旁邊,哪怕被打回原形,那也是正兒八經的財神,金元寶當場就能回到花千樹身邊。
宗承炎深吸一口氣,即便意識到伏羲說的可能是對的,但經曆了這麼多事,現在他輕易不會相信他。
而伏羲不會撒謊,所以要找出問題,隻能從他給出的訊息往下深挖,往往被他隱藏的,才是最至關重要的。
他閉眼思索了一下,再睜眼時,雙眸直勾勾地看著他:
“金元寶當時已經淪為邪器,就算重新回到花千樹身邊,我猜也不能給她多少助力吧?”
伏羲挑了挑眉,大概是詫異他如今這麼快就能抓到重點,也或許是在詫異,他到這時,還在試圖為沈刻的選擇開脫。
他似笑非笑地瞧了他一眼,不鹹不淡地給出答案:
“爾所言不錯,金元寶見了血,在失去邪神這個主人之後,身上所有的邪性都會被相應抹去,靈力也會因此被削弱,作的惡越大,被削弱得便越厲害。”
這次的爆炸死了那麼多人,金元寶被削弱之後殘存的靈力,隻怕所剩無幾。
宗承炎冷笑,“那你……”
“但是,”伏羲知道他在想什麼,打斷他,兀自繼續,“不要小看法器,那是由天地滋養出的靈物,受天地庇護,哪怕靈力再低微,也聊勝於無。吾記得你們凡人有過一句俗語,叫蚊子再小也是肉,更遑論法器天生擁有自我修複功能,隻要給它時間,就會再度成長起來。”
“而且,不管金元寶的法力還剩多少,它隻要在,花千樹就能維持人形。”
宗承炎麵色一滯。
想到那一小盆葉片枯黃,似乎隨時有枯萎跡象的招財樹,他緊抿的唇繃成了一條線。
人形與樹形,誰的危險性更大不言而喻。
而花千樹,本可以不必如此虛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