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安安察覺他氣息微微不對,回眸一看,就見他眸色又紅了起來,擔心道“你怎麼了?”
是不是蠱毒又發了?
她推開他,就想去給他準備藥,沈君承忽然拉住她,一把將她拉入懷裡道“我沒事,隻是想起了些事兒而已,我沒事……”
他的音色很低,帶著說不出的難過情緒,蘇安安猜可能是畫刺激的他想念母親了吧。
便輕輕的拍著他的後背,告訴他,都過去了,現在一切好很好,她會陪著他的,一直一直,彆擔心,彆害怕。
輕輕的話語就像母親當年哄他入睡的歌謠一般安心。
他忽然閉眼,擁著她承諾道“我會保護好你的。”
一定一定不會讓任何人覬覦她,更不會,讓曆史重演……
蘇安安輕輕的應著,拉著他去休息。
今夜他情緒低落,抱著她很乖,隻是親了親她的額頭,沒有亂動。
蘇安安窩在他懷裡,逐漸習慣聽著他的心跳入眠,在她將要睡著時,好像聽到他在耳邊呢喃了幾句。
聲音太輕,睡意太濃,她聽不清,唯一記得的是,他好像喊了安安,每一聲,都隱藏著厚厚的情誼。
讓人便是入夢,都覺安心。
翌日他們便回了王府,寧靜打破,一下子忙碌了起來。
沈君承擊鼓告禦狀。
狀告沈雍當年貪圖軍功,通敵賣國,背叛父親,故意拖延,致其慘死,又不顧敵國投降,強行屠宮,最後放火,毀滅了一切。
屠宮是崔叔說的,他當時在地宮裡,聽得上麵燒殺搶掠,令人發指。
便是將軍突襲成功,也隻是勸其投降,寧願減少傷亡,而沈雍,不顧一切,隻為名譽。
崔叔是證人,還有他妻子,當年吳國皇後身邊的貼身宮女出麵作證,沈雍曾下令屠宮。
昊叔則是沈雍拖延的證人。
兩大舊部同時出來,人證物證,句句鏗鏘,宛如一滴水落在了油鍋裡,瞬間在京城沸騰了起來。
原來當年的將軍真的想用最少的兵力來解決,且還成功了,並非急功近利,隻是為國著想。
可是因為沈雍,一切都毀了,儘管還是大昭贏,但當時也犧牲了很多將士啊。
沈君承提前找了當時的將士死去的家人去鬨,事情一發不可收拾,已經不是靖王草草能了事的。
不得已,老皇上拋棄女色,暫時親自上朝開審。
朝堂上,他看著沈君承,渾濁的眼裡蔓延出一絲震驚。
隻知道沈毅有一遺孤,雙目失明,放在鄉下將養多年,他從未見過,如今乍一看,他恍惚看到了當年的沈毅。
一樣的英姿勃發,眉目剛硬,便是長相,都有七八分。
唯一不同的是眼睛,他的眼睛看著溫和。
但也隻是看著罷了。
那眸底的桀驁不馴,不滿憤恨,皇上焉能看不出。
沈君承將狀書呈上,一筆一劃,皆他所寫,剛勁有力,墨滲紙暈。
老皇帝看了眼,視線又落在沈君承身上。
能坐上皇帝,再昏庸也該看得出,對方有備而來,勢要為其父鳴冤不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