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內。
二人相對而坐於沙發之上,茶幾置於中央。
程月的目光始終未曾離開張清涵,質問道:
“張清涵,你可曾知曉你此舉已失禮至極?”
張清涵不禁微微一笑,回應道:“我失禮?何以見得?”
程月再度開口:“在這醫道界中,論輩分資曆,我乃是你的前輩。你有何見解疑惑,儘可私下向我請教,而在眾目睽睽之下令我顏麵掃地,此般舉止豈是年輕修士對待尊長應有的態度?”
“我承認你醫術高超,昨日方能勝過天字號聖手唐離塵,你固然有你的傲骨,然而比起醫術而言,更重要的是修持人品,懂得尊重他人,莫非你的家族長輩竟未傳授給你這樣的道理麼?”
麵對程月的訓誡,張清涵卻報以冷笑,回答道:“程月,你實在是可笑至極,你明白嗎?”
程月咬緊銀牙,這個少年分明不知天高地厚,自己好言相勸,他卻嘲笑諷喻。
身為江北醫道聯合會的盟主,無論身處何處,總是受到各方賓客的恭敬款待,從未有過人敢如此對她言語怠慢。
“張清涵,你笑些什麼?請注意你的態度,我這是在指導你為人處世之道。”
程月的聲音不由得提高了幾分。
張清涵瞪視著她,又是一陣冷笑,隨後平靜地說道:“指教我為人處世?你又有何資格指教於我?你既不是我父,亦非我母。為了個人私欲,竟狠心對未出世的生命下手,我原本以為自己已然足夠狠心,可在你麵前,我不過是個初入門道的小兒科罷了。”
那最為平靜的口吻,才是真正的毒舌之語。
程月咬牙切齒,死死盯著他,憤然反駁道:
“張清涵,你休要得寸進尺,彆以為有點微末成就就得意忘形,你可知道我是何等人也?”
張清涵輕蔑地看著她,淡淡地回了一句:“你是何等人,與我又有什麼相乾?”
我是江北仙域第一醫宗宗主,同時也是醫藥聯盟盟主,隻要我開口,你在這江北修煉界的立足之地將會蕩然無存。她終於撕下偽善的麵具,顯露出其鋒芒畢露的氣息,語氣森寒地警告道:
“像你這般稍有所成便沾沾自喜,膽敢挑釁我威嚴的後輩修士,我滅掉的可不止一兩位,你最好在午後之前收回你的狂言,否則我有的是手段讓你無法在江北修煉界立足。”
“有一百種方法讓我在江北立足不了?舉個例子?”
程月抬起視線,冷冷注視著他,眼中閃爍著攝人的殺伐之氣,回應道:
“例如取你性命!”
“哈哈,我好怕啊!”張海鷗故作驚懼狀,實際上是在嘲諷對方。
程月憤怒得牙齒咯吱作響,緊緊盯著他,伸出手喝道:“交出來!”
“什麼東西?”
“我的丹藥!”
“不給,待鑒定結果出爐,我會如數奉還。”
程月望著他那一副洋洋得意的模樣,氣得嘴唇顫抖,憤聲道:“張海鷗,你會明白惹怒我會有何下場的。”
說完,程月轉身離去,重重地甩上了門。
張海鷗取出一顆湛藍的靈丹審視一番,隨手置於案頭。這時,他的通訊器響起,顯示是一個未知號碼。
“喂,請問哪位?”
“你是張海鷗麼?”那端傳來一位男子的聲音。
“沒錯,我是張海鷗,請問您是?”
“我叫王元彬。”
“王元彬?不曾相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