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皇雙眼直勾勾的看著太子,有些氣笑道:“太子,你既然說這件事不見得一定是靖南王的錯。”
“那朕倒是很好奇,應該是誰的錯?”
太子拱手道:“自然是西漠諸國的錯。”
說完他不等燕皇開口,便再度道。
“自景元開朝以來,這西漠諸國就沒少惹是生非騷擾我大燕邊疆百姓。”
“可不是所有人都是那樣。”燕皇突然插嘴道。
太子麵色平淡繼續道:“陛下說的是。”
“但這騷擾我朝邊疆的那些小國背後是否有他們的身影,陛下可曾知道?”
燕皇沒有說話,沉默不言。
太子再說道:“就拿烏孫舉例,其實景元十年之前,烏孫對我大燕一直都是畢恭畢敬的態度。”
“年年納貢,歲歲稱臣。”
“自景元十一年,西遼派人出使了西夜國之後,一切就變了。”
“原本兩國版圖接軌,宗主國也非唯一,相互之間摩擦不斷,可自此之後兩國雖表麵依舊有矛盾,但兩國卻未曾發生什麼實質性的爭執,不似以前那般水火不容。”
“景元十一年烏孫貢品以次充好,王孫不至,派一大臣應付。”
“景元十三年,烏孫大旱,百姓顆粒無收,適逢寒冬臘月,胡人縱馬劫掠我平州四邊。”
“由此,烏孫一改往日俯首稱臣模樣,表麵雖依舊謙卑,但這背地裡的狼子野心早已路人皆知。”
“如此,陛下覺得這其中烏孫國的態度轉變會跟西夜國乃至西遼沒關係?”
“另外還有龜茲、焉耆、若羌、樓蘭等諸國的態度變化,陛下能保證,他們跟西遼甚至他們背後的國家沒關係?”
燕皇依舊一言不發。
見狀太子忍不住歎息道:“陛下,大燕沉寂太久了,諸夏未曾統一,將近二十年的太平已經讓他們忘記了大燕的手段。”
“所以必要的出手還是要有的。”
“一味的懷柔和寬容,有時候並不見得是什麼好事。”
聞言燕皇臉色微沉,搖了搖頭未曾解釋,隻是道:“朕,明白了。”
此話一出,大殿一片寂靜。
楊寶全這老太監戰一旁繼續裝聾作啞。
而太子麵色依舊平靜。
唯獨蘇白玉內心有些驚訝。
陛下這是服軟了?
被說服了?
這怎麼可能。
本來他以為太子不去接他,隻因按照陛下的脾氣,估計早就大罵了太子一通,同時暗中點了太子一下,讓其不出東宮。
可不曾想,太子最後還是來了。
並且這般風輕雲淡的模樣怎麼看也不像是受了訓。
這種情況已經讓他有些想不通了。
現如今,在這等問題上,太子還能說服陛下。
這、實在太匪夷所思了。
所以太子和陛下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
蘇白玉忍不住偷偷看向兩人。
雖然表麵依舊沒有絲毫端倪。
可他內心有感覺,太子和陛下都太過反常。
這種感覺就像是兩人的性格相互調換了一般。
“那太子認為這件事該如何處理?”燕皇問道。
太子微微一笑道:“不急,先看看情況,他們在觀望,那我們也就繼續觀望。”
“那總該有個期限。”燕皇再度道。
太子說道:“今年正旦之後必見分曉。”
從皇宮出來後。
蘇大和蘇十八等人看到蘇白玉。
當即一個個擔憂的走上前。
蘇白玉擺了擺手示意沒事,然後道:“回府。”
夜晚。
蘇白玉坐在池塘邊,靜靜的看著湖麵上月亮的倒影。
他越想感覺越怪。
因為按照他的想法和猜測。
就算太子對燕皇有想法,也不會那麼快出手。
並且就算出手,效果也不該這麼快顯露。
因為太子的脾氣和手段他知道。
比起他人,太子或許真的是人中龍鳳,甚至在他認識的這些人之中,沒有一個人比太子更適合當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