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嘖了一聲:“娘家人說她那麼大年歲了,還懷了身孕,嫌丟人。”
“前頭的兒子相看了親事,聽說成了,這兒子相看成,老娘懷孕,家裡可不嫌丟人嗎。”
三十歲並不大,但是在這裡來講,三十歲懷孕,相當於前世五六十歲懷孕。
“那兒子成親,趙嬸還要去?”
兒子都不認她了,去了也隻會把她攆出來吧。
楊翠翠搖了搖頭:“不曉得,我看是彆去,去了惹人笑話,兒子也嫌她丟人,都不認她了。”
“十月懷胎,養那麼大,養了個黑心肝的玩意,早知道就該把他溺死在尿盆裡。”
季溫禾覺得趙三娘的兒子之所以不待見她,原因在於她前頭的丈夫和婆婆。
丈夫和婆婆對她不好,兒子從小看在眼裡,有樣學樣。
兒子很難共情母親,就算小時候共情,可等長大了之後,心思也會跟著改變。
從小到大一直心疼母親的,似乎生活中很少碰見。
沈良算是一個吧。
楊翠翠站起身,拍了拍屁股:“行了,你在這,我回去了,菜地裡的草還沒除呢。”
“楊嬸慢走。”
季溫禾望著河裡遊得歡快的鴨子,拿著一旁的樹枝站起身:“上來吧,回家了。”
下到河邊,把它們往岸上趕。
走在路上,看到郎中背著藥箱過去。
苗招弟家旁邊聚了不少人。
將它們趕進荒地,連忙走過去:“蘭嬸,怎麼請郎中了,樁叔舊疾犯了?”
蘭秋華壓低聲音:“昨晚回去估摸著又鬨了一會兒,動刀子了。”
“動……”季溫禾急忙收住聲,跟著壓低聲音,“怎麼還動起刀子了,人都沒有事吧。”
“人沒啥大事,沈良右手臂被劃了一刀,出了血。”
“昨晚夜裡去了郎中家,今早手臂又出血了,你苗嬸不放心,托沈懷仁去請了郎中過來。”
王二鳳來到她邊上:“你說這都什麼事啊,一家人就不能有話好好說,非得憋在心裡。”
“沈樹樁也是,自己不小心摔下來斷了腿,怎麼還能怨在兒子頭上,這些年沈良過的多辛苦,我都很久沒見他笑過了。”
“你小點聲,彆讓屋內的人聽了去。”蘭秋華看向她,“二鳳,咱們進去瞧瞧。”
王二鳳點頭:“走。”
季溫禾沒有跟去,她們幾人關係不錯,有些話她在場,或許不好說。
準備回去時看到李春紅站在門口,轉身去了她家。
“溫禾,他們家咋回事啊?”
簡單的和她說了一遍:“蘭嬸和王嬸去了,希望能開解他們吧。”
“唉,這一家子。”轉身進屋,“來,到我家坐坐。”
屋內,三姐妹,沈珠月,沈素雅,還有沈青黛都在。
齊齊叫了一聲。
“嫂子。”
“哎,你們忙。”
季溫禾接過她遞來的小板凳,坐在廚房門口,小聲問道:“李嬸,孝先叔怎麼樣了。”
“就那樣,腿是治不好了,給他做了個木棍,勉強能走幾步路,整天躺在床上。”
“一天兩頓飯送過去,愛吃不吃。”
她看著院子中晾曬的衣服,有一身是沈孝先的,就是他斷腿那日穿得。
“飯做給他吃,衣服給他洗,麵上我不能讓人說出話來不是,不然裡正該找我來說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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