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罵他也行,那他倒是乾活啊,天天在家什麼活都不乾,儘等著吃閒飯。”
周小玉一點不怕她公公,他丈夫變成如今這副懶樣,就是他慣得。
眼看著兩人又要吵起來,馮霞雲連忙打圓場。
“趕緊乾活吧,戰國,你去地裡拔秧苗。”
沈戰國站起身,甩了一下衣袖:“不去,前些日子咳嗽還沒好呢,我身子虛的很,得回家躺著去。”
天天在家裡躺著不動,能不虛嗎。
周小玉氣得咬牙切齒,要是有重來的機會,她死都不會嫁給這樣的男人。
當晚。
沈榕山給已經散發出腐臭氣味的沈虎彪屍體,換上一件新買的衣服,放置在棺槨中。
等他做好一切,去隔壁的屋子裡叫人,發現沈大冬吃了老鼠藥,已經沒氣了。
急忙喊來村裡人。
大家聚集在院門口,沈忠站在最前方,望著院中的兩口棺材。
“人……真沒了?”
沈榕山點頭:“我發現時已經沒氣了。”
“這……”蘭秋華後退半步,“怎麼……”
半天沒說出一句完整的話。
圍觀的村民沒人言語,臉上露出悲傷的神色。
過了許久,沈忠沉聲說道:“唉,人去了,便入土為安吧。”
“沈虎彪是犯了罪被砍頭的,咱們不能大張旗鼓的辦喪事,找幾個人,抬去埋了。”
沈平問了一句:“沈虎彪不能,他爹總能辦,咱們是同村又同姓,不能就那麼草草了事。”
旁邊的人沒有一個附和的。
見沒人回答自己,他識趣地閉上嘴,不再多說。
幾個年輕的小夥抬棺,沒有任何儀式,直接將棺材抬到坑裡埋了。
季溫禾和蘭秋華走在最後麵,小聲說道:“蘭嬸,裡正為什麼不願意給冬叔辦喪事?”
在她看來,一個姓的,都比較團結一心。
“唉,辦是能辦,可誰出銀子?”
要是讓她出銀子,她自是不願的。
不過他丈夫在家的話,出錢幫忙,她也不會阻攔。
“溫禾啊,你彆聽村子裡人說得,什麼同姓,同村,一個族的。”
“等真正遇到事了,讓他們把家裡的銀子拿出來時,這個時候他們就不說是一個族的人了。”
“人都是自私的,大家的日子都不好過,手裡的錢哪願意拿出來。”
“你瞧瞧裡正,才說過要給沈虎彪辦喪事,等真到了時候,一個字不提了。”
季溫禾了然,人都是自私的,在不觸及到自己利益的情況下,樂意伸出援手。
在利益麵前,同村,同姓,一個家族的算個啥。
她沒有跟去墳地,站在小河邊等著。
蘭秋華站在她身邊,望著村裡:“沈家村人又少了一戶。”
戰亂又遇荒年,沈家村人死的死,搬走的搬走,如今隻剩下十四戶人家了。
等了許久,沈榕山才跟著幾個叔伯回來。
眾人一句話不說,麵色沉重,各自分道揚鑣回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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