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寓的門鈴響起的時候，葉之微剛剛從浴室出來，頭發濕漉漉的包著毛巾，身上圍著簡單的一塊浴巾，在胸口處疊了一個還算結實的小結。
葉之微急匆匆開門。
張景澈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葉之微帶著水珠的潔白的皮膚，像是白玉出水那樣。
葉之微立在門口到床邊的過道上，沒有把人讓到屋裡的意思，但是也沒有把人趕走的架勢。
35平方的小公寓，因為張景澈的到來顯得空間有些逼仄。
兩個人就這麼麵對麵的無言的站立著。
電話鈴聲打破兩人之間的寂靜。
張景澈拿出手機點開接聽。
“老大，人教訓完了，按照你的吩咐給他吃了點苦頭，但是不至於影響他接下來的生活。”
“好。”
電話被掛斷。
“車子看好了嗎？”
張景澈開始說話，這是他隱晦的釋放善意的方式。
“還在看。”
張景澈透過站在麵前的葉之微看到了床邊的小桌子上厚厚一遝汽車宣傳折頁。
然後他側身從葉之微身前的小縫往前，在床邊和沙發兩個地方之間糾結一瞬，最終落座在沙發那側。
他拿起那厚厚的一遝折頁，放在手裡晃了晃。
“看這麼多，也不怕挑花眼。”
葉之微沒有搭腔。而是坐到另一側的床頭，從床頭櫃拿出吹風機準備開始吹頭發。
插頭被插入插座，吹風機被另一側走來的張景澈拿起。
他的手溫柔的穿過葉之微的發縫，吹風機釋放出溫和的暖風，噪音不大不小，卻充盈了整個窄小的房間。
葉之微一瞬間有了和張景澈過日子的實感。
要是眼前這一刻，眼前這個人能長長久久如此下去就好了。
“首付準備了多少？”
“七七八八差不多十萬出點頭吧。”
“想要全款還是按揭？”
“按揭，我覺得後麵客戶量起來了，工資水平應該也會有起色的。”
“嗯，如果你想長遠的做對公業務的話，我建議你買一輛看上去還可以的車，走客戶的時候可以充充門麵。”
“太貴的買不起。”
“我可以給你。”
“我不想要你的錢。”
“你又覺得我在付嫖資？”
“沒有，我隻是希望我們之間單純一點，不想跟你有太多金錢上麵的牽扯。”
“葉之微，我真的有時候理解不了你的思路。可以找我要客戶，但是不能接受我給你錢。可是客戶和錢有區彆嗎？你的十萬裡麵難道大部分不是這個租賃客戶給你創造的嗎？”
“大部分是租賃客戶的創收，但是我覺得要客戶和要錢有本質區彆。”
“算了，我不想跟你吵架。你說有區彆就有區彆吧。明天我帶你去看車。”
“我可以自己看的。”
“我說了我帶你去看。”
“好的。”
葉之微最終乖巧的回答，於是吻不知何時何故落在了葉之微的睫毛，鼻子，耳廓，最後嘴唇上。
她身上的浴袍，那個還算結實的結也在不知不覺間脫落。
吹風機停止了工作，於是35平的小房間在夜色裡安靜下來。
最後一刻，張景澈被身下的人推開。
他麵上露出不解的神色。
“沒有那個。”
張景澈從她身上翻過，一頭躺在她的另一邊。
葉之微聽見他粗重的喘息聲慢慢變得均勻。
“樓下有24小時超市，你可以去買。”
葉之微小聲提醒。
“睡覺吧。”
“你今晚不回去嗎？”
“怎麼，我不能留下？”
“沒有，我就是問問。”
“葉之微，你，你可以嘗試著依賴我一些。有些解決不了的事情你可以向我尋求幫助。”
張景澈的聲音已經平靜下來，黑暗裡帶著安撫的力量，蠱惑著葉之微去相信，去銘記。
“我害怕會養成習慣。”
那樣，如果我們之間結束了，我會很難再適應過來。
如果你讓我把翅膀收起來，那你就要答應我一直帶我飛，否則就彆阻攔我。
後半句，不必葉之微說出來，張景澈也明白。
隻是，張景澈給不出更多了，關於愛情，關於未來，他給不了她。
他能給的，隻有關心，幫助，儘量讓她平坦的走路。
至於以後，他們沒有以後。張景澈知道，這是他們倆的共識。
所以葉之微的話他能聽懂，但是他還是希望能夠在葉之微需要幫助的時候自己首先給到支持。
前提是葉之微要讓自己知道。
張景澈把人摟在懷裡。
小公寓的窗戶很大，月亮的光透過薄薄的窗簾打在被子上還有被子裡的兩個人身上。
葉之微的手機收到夏蓉蓉發來的微信。
【我們以前的房東被人打了，他剛才給我發信息來著】
【說把錢都給我們了，怎麼還要找人打他】
【我問趙越彬了，他說不是他乾的】
【張景澈知道這件事情嗎？是不是他找人乾的啊】葉之微忽然記起張景澈站在門邊的過道上的那個沒頭沒尾的電話。
“你找人把我的前房東打了嗎？”
“嗯，給他點教訓，防止他下次再繼續騷擾彆人。就當是為人民服務了。”
【是張景澈乾的】
【可以，乾的好】
葉之微扔了手機，一個黏糊糊的吻貼在了張景澈的鼻尖上。
“張景澈，謝謝你。”
謝謝他願意幫他出這一口惡氣。
葉之微的公寓沒辦法做飯，兩個人睡到中午去了樓下吃了一頓簡單的麻辣香鍋。
張景澈不喜歡吃這些東西，他覺得是垃圾食品。
但是既然葉之微提議，他覺得偶爾的一次他也可以接受。
等上菜的間隙，兩人麵對麵的坐著。
葉之微點開手機百無聊賴的搜索著汽車。
“奧迪A4怎麼樣？”
“BBA都太貴了，考慮不了。”
“我有一個朋友最近入手一輛新車，他手裡有一輛買了沒多久的奧迪，低價出，我覺得你可以考慮。”
張景澈一邊說著，右手幾個指尖依次不停的敲擊著水杯的杯壁，像是等飯菜等的著急。
這個謊話太不高明，他在掩飾自己。
“網上說二手車水很深，你不會坑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