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歸於沒有約束的鳥,除非他們沒有枷鎖,這樣說或許會完整一些。”
玉遠歎了一口氣,目光看向遠方雲牆的鯨魚,眼神中的向往卻掩蓋不了,而他自己的腳腕處,還有手腕上,卻出現了無形的枷鎖,而衣服上的殘破,剛好都是鐵鏈所經過的地方。
玉竹君很好奇的問道:
“你身上為什麼會有鎖鏈?戴著不難受嗎?”
“我也不知道,每當我提起自由的時候,它就會出現在我的身上。至於難不難受嘛,戴著久了也不難受了,習慣了哈哈。”
玉遠說完之後還搖了搖自己手上的鐐銬,鐵鏈叮鈴叮鈴的聲音,聽起來十分刺耳並且沉重,雖然臉上的笑容寫滿了不以為然,但笑聲中卻夾雜著無奈與不甘。
“你和我不一樣,你說起自由的時候,身上沒有出現和我一樣的鐐銬,你擁有自由,而我卻像囚籠的鳥。”
玉遠說完之後,便閉上了眼,感受著雲海之上肆虐的風,像是飛行了一般,像是和鳥兒一樣自由的飛翔,玉竹君聽後也沒有多說什麼,而是用手觸碰起雲海之上的雲朵。
不過雲朵還是那樣的雲朵,摸起來無形,從手中劃過的隻是風而已,無法捧起也無法觸摸,始終從手中劃過的隻有風,但捧起的時候卻能看見一抹灰白從手中悄然消失。
玉竹君突然想到了些什麼,他用神力幻化出一支鉛筆和一張白紙,就這麼靠在船板之上,不知道在繪畫什麼,雖然風動使得小船有些顛簸,但他沒受到什麼影響。
過了幾分鐘後,玉遠感受到有人在拍自己,睜開眼之後,看到玉竹君拿著一幅鉛筆畫,向自己炫耀,上麵畫著一個小人,背上長著翅膀,像是在用力的揮動著,而小人的身下,有著一些斷裂的枷鎖。
“送給我的嗎?”
玉遠好奇的問道,玉竹君聽後點了點頭,隨後便把那張畫塞到了他懷裡。玉遠自然也是看懂了什麼意思,在把畫折疊好收起來之後,他笑著對玉竹君說了一句:
“謝謝你,這是第一次有人送我禮物。或許這也是最後一次了。”
玉竹君見他這麼說,也沒有多說什麼,畢竟自己最明白自己,但他望向玉遠那滄桑的麵龐,忽然間又不了解自己了,為了緩解現在的沉默,索性他就拿起了剛剛的八音盒,轉動了起來。
一陣陣平靜的音樂從八音盒中傳出,玉遠聽後隻是淡淡一笑,因為他沒聽懂,隻覺得很好聽,玉竹君聽說卻有些動容,這熟悉的旋律,隨後便脫口而出:
“euia?”
“你常聽嗎?”
“嗯,我常聽。”
麵對玉遠的詢問,玉竹君點了點頭,烏托邦,自己在上大學時就常常聽,也因為這首歌幻想過很多不存在卻很完美的事情,但也僅僅是幻想,自己知道終不會在現實實現,但依舊會幻想。
隨著《euia》的播放,白鳥群也開始躁動了起來,原本盤旋在上空的白鳥,漸漸開始聚集在船的周圍,穿梭船體之下的雲端,而雲端之中卻湧現出更多白鳥,他們將小船包圍了起來。
玉遠和玉竹君兩人,被這罕見的一幕震驚到了,白鳥所散發的光芒暫時照亮了兩人,無數的鳥鳴跟著八音盒的音樂齊鳴,像是在附和著。直到幾分鐘後,遠方的一隻白鯨發出一聲嘶啞的叫聲,鳥群開始四散逃離,遁入雲海。
但過了一會兒之後,鳥群重新開始聚集,一隻隻白鳥在雲海中翱翔,就是海中的魚兒一樣,直到一隻巨鯨從雲海中一躍而出,重重的拍在雲海之上。
不過那隻鯨魚的頭頂並沒有眼睛,而是如現實世界的一般,但是卻通體發黑,隻有尾部有一些白斑。
那一下拍擊自然也是波及到了兩人的小船,不過也隻是產生了輕微的顛簸,而被拍擊的地方,上層的雲朵全部被震散了,而出了一個巨大的黑洞,隻不過由於雲海的流動,很快又被遮掩起來了。
“我寂寞的時候就來船上聽八音盒,卻沒有見過黑色的鯨魚,你來了倒是出現了,哈哈,奇怪。”
玉遠感歎的說道,他常常到雲海之上來聽八音盒,這算是為數不多他能回想起現實世界的方式了,畢竟這裡都太過虛無和奇怪了,這裡沒有人,但卻都是神像,散發著白光的鯨魚卻是災厄。
玉竹君聽後隻是笑了笑,沒有多說什麼,畢竟這個世界隻剩下了廢墟和怪物,在這裡活著也不容易。
很快小船就便到達了目的地,當玉竹君搶先下船之後,玉遠把八音盒從船上拿了過來,然後塞給了他。當玉竹君問起為什麼的時候,玉遠歎了口氣說道:
“估計這地方我也不會來了,預感到了,既然你給我送了幅畫,我自然要給你什麼?不對嗎?”
玉竹君聽後點了點頭,畢竟在過去自己的理念裡,贈禮是相互的,你送給我什麼,我當然也要給你送,價值往往都比對方送的高,但總歸包含著心意。
玉竹君將八音盒藏在了懷裡,畢竟她現在穿的這套衣服沒啥可裝的,兩個可憐的口袋裝不下,隨後兩人便繼續沿著地上前人留下的小路,前往最終目的地,光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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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有著許多神像,但奇怪的是,不知道為什麼麵前的蠟燭都被點燃了,而神像的眼睛也冒出白色的光芒,越是靠近光柱的地區也就越黑暗,所以說這些神像和蠟燭就成為了唯一亮光。
路上兩人為了解悶,經常轉動八音盒,不過貌似離開了小船之後,八音盒就不會響了,就算如此這次旅行也不會顯得很寂寞。
對玉竹君來講,自己很難再看見一個完全了解的人了,而對玉遠來講,他在這地方這麼多年了,看到個活人都難,但在與玉竹君在對話中他也聽到了很多,很有意思的事情,今後或許可以當做回憶回想。
當兩人走到一處較為完整的教堂前時,玉遠停了下來,並讓玉竹君跟上自己。兩人來到昏暗的教堂之中,裡麵唯一的亮光就是幾個神像,和一排排的蠟燭,玉遠來到最中心的一處地毯之上,上麵擺著六芒星的陣法。
“這就是我當初被召喚來時,待的地方,後麵衣服有破損,我就薅教堂的禮布。”
“嗯,理解。”
玉遠一邊說還一邊指了指,自己身上紅色的衣物,還有教堂玻璃窗上的窗簾,倆材質是一樣的,玉竹君聽後隻覺得挺正常的,畢竟這裡也沒人,反正留著也是留著,畢竟這地方風吹還是挺冷的。
玉遠從地上拿了個點燃的紅蠟燭,然後又從另一邊拿了一根白蠟燭給玉竹君,當玉竹君問起有什麼用的時候,玉遠隻說了後麵有用便沒有再講話了。
兩人離開教堂,繼續前往光柱,他們來到了一處怪石嶙峋,狂風肆虐的地方,在風中還夾雜著許多黑色的巨石,兩人在這等待了一會兒,玉竹君嘗試算了一會兒,這碎石大概是兩分鐘來一波。
“兩分鐘一波的碎石,我們要在這個時間裡爬到高處的神殿之中,這樣才能更接近光柱。”
玉遠在風壓滾石結束之後,伸出手拉著玉竹君準備前往高處的神殿,隻不過昏暗的光線使得本就不好走的路,變得更加的難走,就更彆提肆虐的狂風了,風口處的狂風像是要把人吹走,吹入無儘的深淵。
“當心,滾石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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