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淡的聲音落下,王燼身上的氣質忽然間發生了變化。
一瞬間,從散漫隨意,變得氣勢淩人,仿佛一頭原本正在小憩的猛虎,豁然間睜開了雙眼,露出了猙獰的獠牙。
他猛地一動,一套拳法行雲流水般在他的手中施展出來,仿佛白鶴白鶴淩波,又仿佛飛燕戲水,敏捷而灑脫。
很快,一趟拳法打完,王燼緩緩收招,身上的氣勢瞬間又變,重新變得散漫而隨意。
周通目瞪口呆。
“燼哥,你確定這趟拳法有用?”
他不得不承認,方才王燼所演示的這一趟拳法,賣相極好,若是拿出去在女孩子麵前裝x,定然能夠收獲一大片驚歎聲音。
那出塵的瀟灑樣子,的確是周通從未見過的。
可是,這趟拳法,雖然招式華麗,但真的有什麼威力嗎?
王燼沒有說話,隻是看了周通一眼,走到那一根根立在地上的鐵樁之間,再次打了一遍同樣的拳法。
令周通更加難以置信的一幕發生了。
隻見王燼拳出如風,仍舊是那般賣相極佳,飄飄然沒有絲毫的煙火氣,看起來隻有速度而沒有力量,輕飄飄毫無力氣,然而他的拳頭接觸到地上那一根根生鐵樁的刹那,那一根根生鐵樁仿佛是被莽牛撞上一樣,紛紛應聲而斷!
不過片刻的功夫,那原本排列整齊的豎排生鐵樁,已經斷裂大半,遍地狼藉。
在周通瞠目結舌的目光注視之下,王燼站在滿地碎裂的生鐵樁之間,緩緩收起拳勢。
淡淡地瞥了周通一眼。
“你學不學,不學就算了。”
“學學學!”
周通兩眼發光,幾乎要當場跳起來。
半晌之後,周通如同死狗一樣趴在地上,連動彈一下都做不到。
“這也太難了……燼哥,你是怎麼做到打的那麼輕鬆的?”
周通幾乎要懷疑人生了。
他看王燼先前為他演示拳法之時,那般輕鬆寫意,以為這拳法不過爾爾,很容易就能學會。
然而真正上手之後,才發現這拳法沒有那麼簡單。
他不過打到一半而已,渾身已經是汗出如漿,滾滾而下,將全身衣服都濕透。
整個人仿佛從水裡撈出來的一樣。
從手指到腳趾,幾乎沒有一個地方能動的。
這是什麼變態拳法?
為什麼自己從來沒有聽說過?
“現在知道這拳法的效用有多強了吧?”
王燼坐在一邊的休息區,一邊笑嗬嗬地看著周通這般狼狽的樣子,一邊往自己嘴裡塞了一顆葡萄“所以我說過了,隻要你能夠將這門拳法發揮出十分之一的威力,你的氣血值,定然能夠突破到一級武者的水準。”
“發揮出十分之一……”
周通要哭了。
彆說十分之一,他現在連發揮出百分之一都難啊!
看著周通如同一隻泥漿的小蟲一樣奮力掙紮著起身,演練這趟拳法,王燼不由有些搖頭。
這周通的實力,確實是太上不得台麵了一些。
他教給周通的,是他從夢境世界中那些喪屍記憶裡得到的一門拳法。
僅僅隻是千陽宗傳給那些記名弟子,強練筋骨,激活氣血所用之法。
這樣的一門拳法,對於王燼而言自然是看不上眼的,他雖然從未習練過,但以他如今的實力,這樣一門隻為記名弟子準備的拳法,隨手便能完美地施展出來。
當年他可是雷引神宵煉體法那般如同萬針穿心的痛苦都承受過來的。
習練這門拳法所帶來的痛苦是遠遠比不上雷引神宵煉體法的痛苦的,然而就算如此,一天下來,周通仍舊是累的哭爹喊娘,幾次都忍不住要放棄了。
這一天直到傍晚,周通都沒能打出一趟完整的拳法來。
從橫橋武館離開之時,周通整個人都仿佛虛脫了一樣,捂著屁股,走兩步就要喘息一下。
不少路人從兩人身邊經過,都投來異樣的目光,落在王燼身上時,更是帶了幾分可惜。
王燼滿頭黑線,原本還想好心將周通送回家,但一個個路人投來的異樣目光,讓他徹底放棄了這個想法。
回到家裡時,正巧王遠也剛剛回來。
“哥,你回來了。”
王遠的神色有些異樣,精神似乎有些恍惚地和王燼打了個招呼。
“怎麼了?”
王燼敏銳地察覺到有些不對。
“沒什麼。”
王遠仿佛反應遲鈍一樣,王燼的話問出來幾秒鐘之後,他仿佛才回過神來,搖搖頭,勉強露出一個笑容“可能是今天在武館有些太累了。”
王燼皺著眉頭,他在王遠的身上察覺到了一絲晦暗的氣息。
在王遠從他身邊經過時,他猛地伸手,抓住了王遠的手腕,勁力一吐,王遠的衣袖瞬間炸裂,露出手腕來。
“哥!”
王遠吃了一驚,忙想要從王燼的手中抽出自己的手腕,同時另一隻手試圖掩蓋自己的手腕部位。
然而卻已經太遲了。
王遠的手腕上,多了一個小小的肉瘤。
很不起眼,呈粉紅色,隻有米粒大小。
然而王燼在看見那小小肉瘤的瞬間,整個瞳孔都在一瞬間收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