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沒想到有一天京城富商章家找上門來,說元冰生產前與他們章家少爺定下過娃娃親,謝思冰本就是章家未過門的媳婦,不論如何今年也要成婚,若是不成那悔婚的銀子怕是一百個謝府也賠不起。
況且章家在府衙裡向來有關係,他家兒子平日裡嬌妻美妾無數、府中失手打死一個也依舊作威作福,謝文澤即便知曉這婚書有假也求告無門,加上因為之前想辭官之事已經將皇帝那邊得罪了,現在他內外交困,一夜之間白了頭。
謝思冰在這當口身體每況愈下,很快就去世了。
現在屍身正在謝家放著,明日水雨凝的第一站就是謝家。
水雨凝看著卷軸中一枚精巧的女子小相,眉眼與五官同水雨凝竟十分相似,這藍鴻真是會選!
再細看看,這謝思冰身體底子不好,身體比體修的水雨凝孱弱許多,所以臉上並沒有紅潤的氣色,表情比水雨凝更恭順柔和一些,如此倒是不用易容了。
畫像上謝思冰穿著一個淡青色的梅花暗紋襦裙,未施粉黛,頭上也不過是這枚從她母親那傳下來的白玉梅花簪。
她右眼下有顆淚痣,這對水雨凝來說倒是簡單。
水雨凝透過那小相看出謝思冰的眉眼間雖然柔和,卻透露著堅韌與率真,水雨凝勾唇一笑。
“思冰姑娘,你的人生我接手了。
你所願之事,我會好好完成的,也希望在人間徘徊的你助我一臂之力。”
一夜很快過去,清晨時溫言一席飄逸不羈的藍袍與水雨凝處於他一樣禦劍而來,即便是見過太多次水雨凝還是感覺極為驚豔。
溫言唇角一勾,看出了水雨凝的小心思,他修長的手指輕輕點了一下水雨凝光潔的額頭。
“睡得好嗎?”
水雨凝對溫言想聽的話心知肚明,隨後攤手說道。
“自然徹夜難眠。”
溫言嘴角的弧度更大,裝作驚訝問。
水雨凝白了溫言一眼,不看那英挺男子。
“還不是因為今日與聽雨樓修煉奇才溫公子一同下山遊曆,心下忐忑睡不著覺。”
溫言輕笑出聲,看來正合他意。
“雖然這樣誇張大可不必,不過雨凝姑娘貴在自知之明。”
水雨凝將藍鴻給溫言準備的卷軸遞給他,大致介紹了一下昨天探玉苑中的經曆。
溫言果然臉上一黑,聲音也冷了不少。
“這藍鴻不愧是傾雲閣少當家,當真對咱們之事知曉甚多。若他是友還好,若是敵人,還真是極難對付。”
水雨凝想起比試之時藍鴻總是點到為止,藍鴻這種人總是遊刃有餘,將自己的底牌藏得好好的,卻將對方摸得一清二楚。
兩人說了會話,水雨凝昨夜在探玉苑中訂的靈酒到了。店家倒是信守承諾,在約定的時間送齊了上百壇,氣喘籲籲地拜彆了水雨凝,臨了還不忘讓水雨凝再去照顧生意。
水雨凝看著將小庫房塞得滿滿當當的靈酒酒壇,看著無人的東偏殿抿嘴一笑,此去京城之前看來是見不到師傅蒼芷蘭了。
她貼心地在東偏殿桌上留了紙條,隻希望蒼芷蘭回來之後酒斷不了,就如同師傅所說,每人都有自己的業,師傅的業師傅正在背,而水雨凝也要踏上自己的命途了。
短暫相遇時溫暖,分彆也要灑脫才對。
水雨凝與溫言輕裝簡從禦劍去了聽雨樓山門。
此番遊曆時水雨凝已經不是那個在拜師大典上讓水晶靈石毫無反應的倒黴姑娘了,溫言也悟出劍意不可同日而語,不過厲星海還是帶著一眾長老和弟子在山門相送。
水雨凝也見到了掌門夫人董柔,即便是大病初愈也難掩她的絕色。
此時她也向水雨凝和溫言揮揮手,祝願他們一路平安。
水雨凝不知為何眼中竟感覺一陣酸澀,也許是沒看到蒼芷蘭的身影,也許是在這聽雨樓中經曆了太多是是非非,溫言輕輕靠近,嗓音極具磁性問她怎麼回事。
恍惚間,那個乘祥雲白鶴的謫仙之人禦劍而來,白袍如仙鶴一樣優美落地,她眉眼帶笑,輕輕環住水雨凝。
“徒兒慢走,師傅等你回來。”
水雨凝淚花閃耀,師傅還是來了,看來她還是惦記自己的。
從蒼芷蘭手上接過一枚藥瓶,聽到蒼芷蘭熟悉的聲音。
“這假死丹你拿好,若你靈力鬼氣被封,或許有用也說不定。”